缝纫(1 / 2)
【谢谢你。】
“连衣裙.....”褚缨欲言又止,“不,没什么。”
【有些东西,只存在于过去,因为它们总是转瞬即逝,被淹没在岁月的洪流中,再也找不回来。】
“连衣裙?”
【主人,路上小心。】
它说完这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之后,就下线了。
褚缨的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头握住手腕,怔怔的看着它。
午夜时分,噩梦再次侵袭。
梦中的景象光怪陆离,男人模糊的唇一开一合吐出包裹着蜜糖的毒液,心悸和剧痛袭来,比往常更为猛烈。
褚缨猛然惊醒,额头水涔涔的,一片冰凉。
她走下床,抱着枕头想要到褚沈言的房间,找他说话。
在开门的瞬间,褚缨的眼眸中出现了一秒钟的空洞,时间也仿若随着她的失神一并停止。
等她眼眸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只余一片茫然。
褚缨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枕头,光洁的小脚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寒意源源不断的从脚底窜上来:“我......要干什么呢?”
脑海中有一个轻柔的声音诱导到:“你要睡觉了。”
她机械将它的话重复一遍:“我要睡觉。”
“没错,醒来之后你什么都不会记得,但潜意识里会留有对那个人的恐惧和戒备。”
“什么都不会记得......只有那个人......恐惧和戒备.....”
“很好,乖孩子。”
褚缨拿着抱枕,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幽幽的蓝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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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
褚沈言看着坐在沙发上,头一点一点的褚缨。
小家伙今天早上硬是说要送他出门,早早从被窝里爬起来,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
他将刚刚穿好的一只鞋脱下,走到她的身边,宽厚的手掌托住她小巧的下巴:“回房间睡吧,睡沙发容易感冒。”
褚缨蹭蹭他的手掌,粗糙的掌心刮在脸上感觉有点微痒:“不要,我要在这里等你回来。”
系统怕什么感冒?而且沈叔从昨天起就奇奇怪怪的,说话做事总透着一股心虚的感觉,明显的不得了,连头顶的小花蕾都在激动的抖着。
褚沈言:“我叫了陈嫂来。”
褚缨一个激灵,瞌睡去了大半:“沈叔你是说?”
自他们相遇以来,生活上的一应大小事务都由褚沈言包了,陈嫂已经极少出现了。
褚沈言的眼神有些游移:“我晚上才回来。”
“沈叔你变了!”褚缨利落的从沙发上跳下,踩在他的脚背上,双手揪着他的腰,“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小妖精了?”
她仰起头,故作凶狠的看着他。
“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相处时间久了,原本忠心耿耿的丈夫也会变成渣男,不管以前山盟海誓的时候说的多么好听,最后却还是抛家弃子,跟情人在外面逍遥快活。”
褚沈言叹了一口气,揉揉她的头发:“别胡思乱想,乖乖在家里等我。”
“嘤嘤嘤,你是不是嫌我人老珠黄了?”她将小脸埋进他的胸膛,努力的挤出几滴眼泪。
再不加把力,就真的过上苦日子了。
她只要一想到沈叔给别人做饭,给别人盖被子,心脏的地方就跟火烧一样。
“缨缨,沈叔不会不要你。”
褚沈言心疼的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即使知道是她装出来唬他的,他心底还是一揪。
“是沈叔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了,要去陪他。”
“真的?”
她狐疑的看着他。
褚沈言叹气:“真的。”
褚缨默默的站直身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哦,原来是这样,”
她低着头,收紧微颤的手指:“对不起沈叔。”
其实自己心底里是害怕的吧?她没有人类的身份,没有足够吸引别人的地方,她冷漠自私,她......是一个不会去爱的怪物。
滚烫的大手罩下来:“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需要道歉。”
“嗯。”
没关系的,只要道歉能留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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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这里?”
金溪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比之前稳重了很多:“是的,总裁。虽然教学的条件较为简陋,但老师的经验很丰富,口碑是很好的。”
褚沈言简单的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他沉默的看着眼前贴满了各种黄色广告的狭小楼道,上了楼梯。
“是啊,被拒了三次还说要追求什么作家梦。”
“我听说老婆孩子受不了了,回了娘家。”
“胡说,昨天我还看到她们了。”
“是他请回来的。我看他改啦,前天倒垃圾的时候看到垃圾箱里一大堆稿子。”
“改是改了,不过像是丢了魂似的。”
一大群大妈一边用缝纫机做着衣服,一边聊天。
褚沈言敲了敲门:“请问这里是缝纫课堂吗?”
授课老师听到声音回了头。
两个人都愣住了。
宁旬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连嗓子都破音了:“怎么又是你?!”
褚沈言点开手机,看着上面金溪发送过来的老师的基本资料:“宁老师?”
被家里的小丫头缠了一早上,他还没来得及看。
呵,还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
他不等宁旬开口,简明扼要的概括来意:“我是来学缝纫的。”
宁旬看着褚沈言面无表情的俊脸,觉得这个世界可真是奇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