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线风筝(一)(1 / 2)
是一个土鸡蛋,被钟灵毓小心翼翼地用草纸包着,放在上衣的口袋里,上面还带着体温。
“鸡蛋?”宁旬撇撇嘴,“中午吃什么鸡蛋,饭堂有很多好吃的。”
褚缨用手肘顶了她一下,宁旬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褚缨将鸡蛋珍而重之的拿在手中,找了个精致的小荷包将它装了进去,高兴地说:“谢谢!”
钟灵毓微笑着摇摇头:“不用,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哪里需要道谢?”
褚缨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看到她笑了也放了心,兴奋地开口邀请说:“我知道了,沈叔说过的,对于朋友和亲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客气。快中午了,灵毓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钟灵毓眼底滑过一抹黯色,温柔却又坚定地拒绝了她:“我在家里吃了饭才来的,你们去吃吧。”
褚缨还想挽留,就被宁旬借故半拖着带开了:“饿死了,她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走吧。女孩子干脆一点,别总磨磨唧唧的。”
“好啦,很快就可以走了,你真的这么饿?别拉我呀,我先和灵毓告个别。”
褚缨挣开了她的手,回头对钟灵毓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灵毓。”
钟灵毓点点头,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呆坐了好一会才回神拿出练习册,佝偻着腰,手扶着肚子,慢慢地拿起笔开始做题。
“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声音轻的被风吹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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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饭堂,褚缨照例找了个位子坐下,大爷似的坐着等宁旬去打饭。
像上次一样,排队的人群见了宁旬总是默默散开,不一会儿宁旬就拿着打好的饭菜回来了。
她在褚缨的身边坐下,把勺子和筷子递给她,调侃着说:“这也算是一种超能力吧,打饭用着挺便利的。”
褚缨看着她调笑的表情,没有任何的阴霾和,是那么的明艳洒脱,褚缨也笑了,打趣她说:“这也算是什么超能力呀,你就是个做打饭阿姨的命!”
“吃你的吧!”宁旬舀了一勺饭,往她的嘴里塞,把她的脸颊塞得跟小松鼠一样鼓鼓囊囊的。
“唔,饭好软。”
宁旬看着身边一边吃一边还乐此不疲地挑三拣四的小家伙,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
有了她的陪伴,那些午夜梦醒不得消解的苦毒,那些烈烈焚烧的心火都慢慢止息。
有你我亦可夸耀,不再是孤身的那个。
“早知道就不该心软同意来这里吃的,真的好难吃。”褚缨皱巴起小脸,拿着筷子不停地搅着汤。
“大小姐,这还难吃,真的是被宠坏了。”宁旬无奈地从她手下拿过那碗被她□□的汤,慢慢地喝了起来。
特地为她打的汤,白费那份钱了。
“诶!我喝过的。”褚缨见她拿过汤就喝了起来,以为她不知道这汤被她喝过,便着急地出声提醒道。
宁旬眼皮都没抬,根本就没有在意,自顾自地喝着汤:“你有哪次把饭吃完的?”
吃得跟小鸟一样少,哪次剩下的不是自己替她解决的?
嗯,说到吃饭,不得不说虽然大总裁做的菜卖相实在是不怎么样,味道却真的是该死的甜美,自己就吃了这么一星期,也感觉饭堂的菜难以入口了。
我也快被宠坏了(?)。
她瞥了一眼外表看起来是个萌萌小甜心,其实切开来整个都是黑的褚缨。
果然熊孩子都是大人惯出来的。
褚缨双手捧着脸,感觉掌心有些发烫,弱弱地狡辩说:“是你吃的太多了好吗!比沈叔吃的还多,能怪谁。”
哼,贪吃还穷,每天都假借贯彻贯彻光盘行动,光明正大地抢菜吃,我都还没怪你抢我的东西吃呢!
青菜好咸,原本觉得好吃的排骨现在吃起来也觉得骨瘦嶙峋的,一点都不过瘾,豆腐油汪汪的是不要钱的吗?
实在是越吃越难吃,宁旬草草扒拉了两口,收拾好桌面,拿起盘子就往外走:“走了。”
褚缨两手空空,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还催促她几下。
两人并肩出了饭堂。
午后的风很柔和,敛起了冷意,柔柔地抚过行人的脸颊。
饭堂后面是供人休息的清幽小径,绕着石像石椅种了一大片梅花,开得正灿烂,风拂过泛起了点点春澜。
褚缨见状兴致勃勃地踮起脚,小脸凑到枝头上去闻,粉扑扑的脸衬着殷红的梅花,娇俏可人。
宁旬跟着后面,看着她陶醉的小表情,嘴角应景现身的小梨涡,天然却雕饰的妩媚清丽,让人不顾一切地想留住她的笑颜。
宁旬纤长的手指寻源探出,堪堪将那枝开得最盛放的梅花摘下:“我给你摘一枝带回去。”
褚缨仰头,点点落英飘落,柔柔地掩在她眉间,顺着轮廓缓缓地滑过鼻梁,樱唇,留恋地止在唇瓣,像是情人间细碎而又克制的亲吻。
她望着地上凋零的花瓣,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一跳一跳地走到宁旬身边,生怕踩到了它们:“别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