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桢谷看着远方，轻轻说着似乎不是亲身经历的故事。

二十三万年前，桢谷约莫十二万岁，正值年少气盛，加上父神功高，必须要做得比其他同龄人甚至是同辈人更好，才不给父神丢脸。那时候的他非常好胜，后来有些病态地发展为样样都要比，样样都要胜于他人。但是优秀的人当然不止他一个，他就始终比不过比他大三万岁的水神纳川。

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是他在桢谷心目中，是近乎完美的存在。有实力，又不争不抢。有一次火神赤狄在嫦娥设的酒宴上喝高了，提议找人弹琴，嫦娥伴琴而舞助兴。当时桢谷刚刚得了一把上好的七弦琴，本想着随意弹一曲草草收场，火神性子爽快，也不知道什么勾心斗角，直嚷嚷：“桢谷神君的琴技可不及纳川神君，把琴给纳川君更能物尽其用。”纳川正用手指拨弄着桌子上的青葡萄，被点名了才抬起头来，轻笑道：“真不凑巧，我的手指刚刚抽筋了。我相信赤狄神君也不会强人所难的吧。”

遭到拒绝，赤狄有些恼火：“这么巧？你抽筋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纳川顿了顿，答道：“右手。”

赤狄一拍手：“左手不还好好的吗？就这样吧，你与桢谷君合奏一曲，双方都可大展身手。”

桢谷有些愣了，倒是纳川大大方方地起身走过去。他今日穿了一件淡蓝色外衣，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时候，像是从水里走出来。纳川自然地坐在桢谷左方，低声说：“躲不过了，只好献丑了。你对什么曲子比较熟悉？”

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在桢谷左脸，连同桢谷的心，一同热切起来。

桢谷转头望进他如水清澈的眼睛，缓缓道：“《清月谣》吧。”

纳川转转眼珠，像是回想一会儿，点点头：“不错，应景又高雅。”

于是，纳川左手，桢谷右手，山神和水神合奏了一曲《清月谣》。像是多年的琴友，配合默契；又像是刚刚相识，拘谨又僵硬。曲毕，众仙家捧场地使劲儿夸，纳川颔首一一谢过，趁机起身离席。桢谷的左边突然空了一块，小酒涌上脑袋，下意识地追了出去。

纳川并未走远，拿着顺出来的盛着桂花酒的小酒瓶，在嫦娥的园内一棵桂树下逗弄着嫦娥养的兔子们。凉凉的夜风的吹过，桢谷酒醒了几分，有点尴尬地杵在那儿，进退两难。约莫半柱香，他紧了紧领口，准备转身离去。

倒是纳川开了口：“想看兔子就过来呗，这群小机灵不怕生。”

桢谷坚定地说：“不想看兔子，想看你。”他转身离开的动作倒是未停顿，僵硬地逃离这突然尴尬的气氛。

当时是怎么想的，桢谷不知道，甚至怀疑那晚讲骚话的不是自己，是一个梦。

可是孔雀神君鸢羽偏偏强调：不，昨晚是真的发生了，讲骚话的也是你。

孔雀的八卦是出了名的，也就他敢来八卦桢谷，也就桢谷敢当面骂他孔八雀。孔八雀难得正经地说：“第一次见面就说骚话，你也算个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