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十八厘米之身归来(1 / 2)
眼前的小人,十八厘米高,鼻头红红的,眼睛里还有眼泪泡,在看清了江邃的一瞬,泪泡顿时吸溜回眼眶,眼睛一下子晶亮,他小手比划了两下:阿邃!
江邃提着他头上的那根稻穗,把他拎起,放到自己的掌心,那重量就像捧了个苹果。
“小谷?”
小人儿眼前一亮,随即拼命点头。
江邃又问:“你怎么不穿衣服?”
小人儿一愣,随后脸色爆红,连忙伸手捂住自己裆。
他把小人儿重新放回桌上,自己正襟危坐,一脸严肃:“你为什么变这么小了?”
这个小人儿,有着和喻嶙谷一模一样的脸,连屁股后面的胎记都如出一辙,无疑就是失踪了五年的喻嶙谷了——江邃才不信现在这技术能做个这么活灵活现的仿生人,还能把这地方的胎记做出来。
小谷还很不好意思地捂着裆呢,听罢摇了摇头,腾出手来比划道:我也不知道。
“……”
这手语江邃再熟悉不过,喻嶙谷小时候有点自闭倾向,刚到孤儿院时被当成哑巴,不敢去手语班,江邃陪着他去,顺带就学了。
江邃现在什么头疼脑热都散干净了,脑部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大,头大。
喻嶙谷本硕博都是生物领域,具体研究的什么他没怎么去了解,但听喻提过一两次“人体实验”。
又联想到五年前看到的从车底飞出去的黑影,他隐隐感觉确实有些非自然现象出现了。
于是,对小谷这变化,最初的震惊过后,他还是很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并有觉让他担忧的是,喻嶙谷为什么不能说话了,脑袋也有点不太灵光了,难道这身体缩水了,连同脑子也缩水了——他能感觉到,迷你喻嶙谷的脑袋瓜是远不如从前了。
想当年,喻嶙谷可是他们小红花孤儿院的小神童,身为高知的喻家父母也正是目睹了才十岁的喻嶙谷,手把手教自己做初中数学题,这才相中对方,领了回去。
此后小谷也摆脱了冰冷、艰辛、勉强温饱的岁月,走上了开挂的人生,不到十四岁就进入大学学习,继承父母的衣钵,成了喻家的骄傲。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现在看起来却是笨笨的、呆呆的——不知道为何变得这么小,怎么才能恢复,他甚至连记忆都跟着提醒一块缩水。
根据小谷描述的,江邃推测,他之前被关在一个实验室中,是一个伤疤脸的男子将他快递了出来。
只记得成年之前的一些零碎片段,以及他被寄过来之前的那个上午——他被关在一个实验室当中,是一个刀疤脸的男子将他装进了盒子里,重见光明时就看到了江邃了。
江邃不敢想象这五年里他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所不记得的在实验室那段时期,又经历了什么、被如何对待,哪怕只是想想他这一路来——挤在黑暗的盒子里,不断地颠簸,各种吃苦受累,江邃就眼眶酸涩。
他给小谷在脸盆里盛满热水,小心地帮小谷把圆草帽摘下,这时才发现,那根稻穗还真不是装饰,竟是从他头上长出来的。
小东西洗了个热水澡,擦干净身体,乖乖站在床边,等江邃给他找“衣服”。
他光着屁股蛋,也不去打量自己无数次赖着不走的卧室,而只是一个劲儿盯着江邃瞧,目光专注地仿佛要将这个大大的人,整个装进自己小小的脑壳里。
江邃终于在抽屉翻了几个口罩,给小谷身前身后各套一只,勉强遮了羞,远看着就像个穿黑肚兜的女娃娃,配上那粉嘟嘟的脸,萌得人心肝儿颤。
小谷吃饱了,该问的问了,澡也洗了,已经是夜里了,江邃这才仔细查看了下快递盒子。
寄件人姓名一看便是随便写的昵称,寄件人手机号——江邃拨打过去,是个空号。
像小谷这么特殊的存在,在实验室里绝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将他快递出来的人搞得如此神秘,想必也是怕暴露——但他越怕,就表示越不能暴露。
实验室其他人如果发现小谷不见——
江邃越想心情越沉重,忽然,“吱呀”一声,似乎是院子大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