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她身姿芊芊,灵巧地像只小山雀,却在胡说什么不是一个人。
不过才几日没见,怎么她变了这么多,宋文生想不明白。
宋文生将文晚搂的更紧,笑出了声,“胡说些什么,什么不是一个人。”
文晚的眼里有着凉凉的风,宋文生被扫上一眼,就知道她说的不是玩笑话。“…你有了?”
文晚点点头,此时她的头靠上宋文生的肩膀,反而被推了回来。她没有不快,而是凝视着宋文生的眼睛,说道:“是留下还是不要了,您做决定,我都听您的。”
“…叫过大夫了?大夫有没有说过怀了多久了?”
宋文生不敢信,满脸紧张,或者说是惶恐。文晚咬住唇,抑制自己脸上快要显露出的神情。
“您以为我骗你?”
“不不…怎么会…你先把门关上,我们好好说。”宋文生将门关上,牵着文晚回了里屋,文晚也乖顺地由着他。宋文生自己找了一个凳子坐下,而让文晚站着,他要好好看看文晚,尤其是那个暂时还看不出一丝端倪的地方。
“我不该多问那一句,我只是…有些吓到了。”
多稀奇,这一瞬的宋文生身上有种奇异的安定感。他的声音又柔和又真诚,他之前眼睛里的不安和神态中的闪躲,一下子就被归类到惊慌里——他只是被吓到了,而不是想丢开她。
他为男子,而文晚为女子,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可他从未想过,文晚也能给他带来一个孩子。他想:或许是忽视了这一点,才让他吓了这么一大跳。
宋文生轻轻地啄了一口她平坦的小腹,又用耳朵来回蹭了几下,似乎是想听一听那里会不会传过来什么声音。复而才埋进文晚的怀里,瓮声瓮气道:“留下来吧。”
这回换文晚吃惊,“你说什么?”
“我说留下来。”宋文生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留?”
宋文生环顾四周,又想着楼下推杯换盏的热闹场面,说道:“这里是不能呆了,我这就去拿银子赎你。你把自己顾好,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宋文生想得简单,鸿鹄楼那边使些银子就能解决,至于家里那边,文晚孩子都有了,怎么会不让她进府呢。
这算盘噼里啪啦打得响亮,在鸿鹄楼这边却已经栽了个跟头。
鸿鹄楼是商家,的确是爱财,可文晚不是死银子,是能利滚利的大活人。金元宝怎么能放呢,嬷嬷把文晚的身契攥得死紧。
“宋公子想要文晚,不仅是文晚命好,我们脸上也有光。可文晚是我们尽心尽意养出来的,也不是要讹公子,只是她这一走,我们楼里损失就大了。宋公子…你看…这个数怎么样?”嬷嬷将手一翻,比出一个数。
宋文生看着嬷嬷的两个手掌,想起过去梁岩给这里的评价:“他们就是填不饱的金鱼,就是撑死也要继续吃。”
“这…太多了吧。”
嬷嬷笑了笑,道:“宋公子是觉得我们文晚不值这个数么?”绵里带刺,可宋文生傻的无可救药,嬷嬷假意一驳,他不仅没发火,反倒认了。
付不出来的部分,宋文生写了个凭据,日后再付。
宋文生让文晚在楼里等他,等回了府安排好一切,他立马派人来接她。
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做起来却困难重重。
文晚进府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宋文生碰得一头包。他啊,还是不明白秋娘那件事的意味。
宋文生回了家,便去了他母亲的院子里。刚进屋,宋文生就跪到在地,求着宋母给文晚一个安身之所。可宋母听完,除了丢一个眼神给奶娘,示意她拉他起来,给他拍拍灰外,便只是凉凉的一句:“那有什么,叫她打了便是。”
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宋母道:“你是正当年的小伙子,什么正经姑娘找不到,以后还会有许多孩子的。”正经两字是特意咬重的。
宋母对这个儿子失望极了,真是执迷不悟,既然已经犯下过大错,竟然还敢偷跑出去。有孩子又怎样,先不说这孩子身世可疑,就是她宋家的,有她母亲的一半血统,这孩子料定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倒不如就这么过去吧。
江母在心中长叹一声,这段日子她叹气的次数,能比得上以往一年叹气的量,可还是叹不够。她抚着儿子的头顶说道:“你和婉儿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月初十,宜嫁娶,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