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梁岩家闹得难看,其他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关紧了门,打骂的打骂,发卖的发卖。可公子哥们最多是丢了脸面,身上却没受一点罪,从始至终都是旁人遭殃,替他们受过。
宋母本是拿其他家的少爷当笑话,却发觉宋文生脸色有异。心下起疑,连忙找了随从的下人打听清楚。
下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个明白。
宋母捏着佛珠,啪啪啪作响,她厉声询问道:“这几日你打发下人,是独自一人在房中,还是跟他们一样,打着幌子做苟且之事?”
宋文生的脸色比宋母还难看,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辩解。“孩儿有愧母亲的殷切嘱托,有辱门楣,请母亲责罚。”
“这么说你是认了?”宋母气极,又痛心疾首,她没想过她这个乖巧至极的儿子,竟同那些没出息的纨绔子弟们同流合污。“你一向乖巧,是什么人把你往那条道上带的?梁家二子?还是程家那个?”
“都不是,孩儿与她相识是…是…”宋文生吞吞吐吐说不出所以然。
宋母听了眼前一黑:“这么说,你跟你屋里那人是早就相识?青楼楚馆那种地方,你何时去过的?”
宋文生闭紧了嘴,只一味磕头。
“梁家那个已经被梁家夫人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了,你莫不是想我也学宋家闹出人命债。若是不想,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说个清楚,不然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打死?”宋文生心下一悸,顾不上磕头,拽着宋母的袖子,急忙问道:“秋娘被打死了?”
宋文生还记得梁岩二人相互依偎的眷侣模样,一时听闻这个消息,竟不肯相信。
可宋母哪在乎这些,宋文生的语气里不仅有着不可置信,还有显而易见的熟悉。宋文生对那花娘的熟识,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在宋母的心口。
苦心养大的孩子,怎么走上了这样的歪路。多乖巧的孩子,懂事孝顺全城皆知,晨昏定省从不推托,就是天上下雹子,地上冒火苗,没有一日不去的。
宋母想到这:“有次你说是跟梁家那个吃酒吃多了,就没去我那。后来又为着你科考,免了你的请安,这怕是方便你进出风月地了吧!”
宋文生被斥问地面如土色,宋母性格恬淡,一生没动过真火,今日才知道自己能生气到这个地步。“你!你!你!好生糊涂啊!”
“梁家武将出身,教出来的孩子行事放荡就算了。我宋家累世公卿,家规何等清白,你这是让在打我们宋家列祖列宗的脸!从今天开始,你再不得出府半步!”
“娘,我不去别的地方,但你让我见见梁岩吧,他脾气暴烈,其他几个兄弟又惯是会隔岸观火的…”
宋文生的一番辩驳,无疑是火上浇油。宋母抚着胸口叹道:“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虽然你才能不及你哥哥,可你孝顺听话,娘一直觉得你是个…”
宋文生打断宋母:“娘,我是一定要去的。”
“你要是出门一步,我马上写信就给你父兄,让他们早日回来。到时候我看你要怎么跟他们交待。”宋母心力交瘁,不愿理他,挥袖而去。
宋文生看着母亲的背影,心中是百般滋味。
可想起那女子,心下惋惜。
他不懂母亲怎能把人命说得这么轻巧,哪怕是说来吓唬他的,母亲这般良善的人,怎么该说出口?
一时,宋文生仿然觉得身边人如同刽子手,手起刀落,甚至没半分犹豫。
所谓的良善,也不过是老虎未被惊怒之前的伪装,半点不值得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