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他想:如果说起美貌,婉儿是真的要比文晚强出许多。一个是小圆脸,另一个是极灵巧的鹅蛋脸。五官也是婉儿更甚一筹,精致明艳。但文晚气质里有着女人的妩媚,婉儿再好看,也只是个漂亮的女孩儿。
宋文生一想起文晚,心中绮念差点有些收不住,身处此处,却神飘万里。
一旁的江菀看着他走神的模样,心里藏了许久的话,再也憋不住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发问:“表哥,听说你前日没回府,是去哪了?又是去做什么了?怕不是去做什么坏事去了吧?”一连三问,江菀到底性急,意图悄声打探,却显得格外咄咄逼人。
“你听谁说的?!”宋文生在江菀面前,一直是温文尔雅的读书人,第一次听见他用这么大的声音跟她说话,江菀一时愣了。莫名地,她心里起了一些不安。
“表哥?”
看着江菀错愕的表情,宋文生才惊觉自己有多失态。连忙寻回平常说话的口吻,柔声问她:“表妹今天来是有什么事么?”
江菀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家表哥慌乱的转移话题,心里满腹疑窦。她闷声回道:“我听说你府上的荷花开的好,就想来看看。”
“那你来的不巧,怎么挑了这么个日子。”霪雨霏霏,宋文生撑着伞看向不远处池塘边,雨打荷花的凄惨。心想这个表妹啊,从来可爱,确实是冰雪养成的干净剔透。生的一副聪明相,却总是做笨事。
“可不就是么。”江菀没心思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她只想掉过头,问个明白,便道:“表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彻夜不归,是干什么去了?”
“那你也不没回答我。”宋文生再被问时,气定神闲的模样跟之前判若两人。
江菀一愣,说:“谁告诉我的不重要,你…”
“那我去干什么也同样不重要。”其实把之前的瞎话搬出来也不是不行,可宋文生是下定决心要跟江菀打太极,好好逗逗他这个小表妹。他截住话头,笑意堆在眼里。
那笑跟着雨滴一起,一跳一跳地漫进江菀心里。她见宋文生笑着看她,不是不高兴的,可当她瞧出这笑里面的情绪,喜悦的浪潮变化成不忿,心里大起大落,更顾不上那层窗户纸了。她有些羞怯又极为大胆地说:“其实我不光是来看荷花的,我还想来看看表哥。”
“那姨母你就不看了?就光看荷花跟我?”宋文生是逗上了瘾。在他眼里,江菀只是妹妹,怎么也想不出别的意思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菀气得直跺脚,想伸手推他一把,又怕把他推到雨里,便只揪着宋文生的袖子,撇着嘴睨他。愤愤开口说道:“你别拿看三玲的眼神看我,我是大姑娘了。”
宋文生看江菀气鼓鼓的脸蛋,笑的更厉害,他说:“自己说自己是大姑娘,你羞不羞?”说着还拿手刮了几下江菀的脸。
“你说起三玲,她是刚学会走的奶娃娃,我怎么会像看她一样看你。”
“你就是,你也别拿这种哄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爱听。”被宋文生碰到的地方立马就烧起来,江菀扭过身,躲开他的手跟目光。
“好好好,那荷花你还看不看了?不看我就送你回去。你这么动来动去的,这伞可不够大。我被雨淋湿就算了,可不能把你给淋了。”宋文生忙把伞挪去江菀头顶上,唯恐她湿一点儿。
似嗔似怒,江菀爱他温柔体贴,又怨他不懂风情。最后叹道:“我还要看,但不在这看了,表哥你带我去前面的亭子那吧。”
虽然不懂江菀对雨中残荷的执着,但宋文生还是顺着她的意,护着她去了亭子里。
江菀坐在石凳上,撑着下巴看着宋文生。他左边的身子湿了大半,连眼睫毛都缀满了水滴,鸦羽一般像把小伞,牢牢护着那春水般温柔的桃花眼。
江菀看得发痴,心想,这么好的表哥,她谁也不让。
她拽着宋文生坐在她旁边,拿起帕子,轻轻地覆在宋文生眼上,一点一点为他擦干净雨水。
“表哥,我知道你跟梁家的二公子关系好,可他真不是个好东西。”江菀说着,还偷偷看着宋文生的神色,见他听了一笑,才继续说了下去。“我问你去处,也是怕你跟他走的太近,被他带着染上不好的东西。你不知道,梁家都闹翻天了,我听陈妈说,都是因为他买回一个娼妇…”
宋文生皱起眉头,打断他:“你一个姑娘家,说什么娼妇的,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有伤闺誉,等下嫁不出去了,可别哭鼻子。”
“这不是说给你听嘛,你别打岔。我听说那还是个犯了事被逮进牢里的娼妇呢。”江菀把事情说的极详细,还一边瞟着宋文生的表情。茫然又不知情,江菀心放下一半。接着她又问:“但是表哥,你没去过的吧?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
“没有。”宋文生还在想着梁岩的事,听了这句问话,忙回过神否认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江菀悬了许久的心,这才全都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