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傻弟弟的四天(1 / 2)
第二天早上,她睡眼惺忪把手机扒拉过来一看,顿时吓醒。赫然显立的时间把她从混沌里生托硬拽起来。她明明设了闹钟,却破天荒地没有听见闹钟。肯定是昨晚聊太晚了,太累了就睡过头了。
她还记得昨晚聊到最后,知喜笑着对她说,“安安,你相信我,你肯定会成功的。”她不知道她说的是她的事业,还是她的爱情,但什么都好,承她吉言吧。
气喘吁吁赶到公司的时候,还不算太晚。踩点到就不算迟到,她安慰自己,赶紧冲进了训练室。训练室的几个同期新人早就到了,看了她一眼冲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都是萍水相逢点头之交,大家的目标都很明确,顺利接到角色,当然还有走红。大家都懒得经营这种脆弱又虚假的短暂性友谊,至少她是这么想的。太有竞争性和目的性的朋友,她从来都是不交的。
训练了一会儿,Tim就过来把她叫出去了。他把她带到一个会议室里,等待片刻,又领了一个看起来略羞赧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这女孩扎着马尾,看起来很精神干净。Tim指着她说,“Yan,这个是美来,以后就是你的助理了。”
这位叫美来的女孩冲她羞涩一笑,又慌忙冲她伸出手,她也赶紧回握她无处安放的手。突然她就觉得有了一丝责任感,原来在这个公司里,不是只有她这一只惊弓之鸟了,还有一个更弱小的需要她去保护。这种责任感抚慰了一直以来战兢紧张的心。
见她们简单打过招呼了,Tim倚在桌子边缘对她说,“这份东西你看看,美来,拿给她。”她接过文件,翻了起来。是一个剧本。Tim三言两语就和她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公司最近拿下了几个角色,其中这个剧本的女三号公司觉得她挺适合的,所以就让她去试一试。虽然这个角色是拿下来了,也有意敲定她,但是她还是需要到导演和编剧面前去表现表现,让他们认可过了他们那一关才可以。
公司的栽培和良苦用心就在这里了,争不争气就看她自己了。这话说出来,她就觉得有点紧张了。她抬头问,“什么时候去试戏呢?”
Tim抬手看了看表,说出了一个让她惊掉下巴的答案——“三个小时后,他们有十分钟的时间给你。”
这年头一个女三号竞争都这么大了。她赶紧抓紧时间看剧本,看她的角色。服装老师给她换装的时候也在看,Kiwi给她化妆的时候她也让美来给她读。
其实就是一个稍显老套的警匪片,这年头警匪片已经很多了,难免落入俗套。她在里面其实戏份也不多也不那么重要,就是一个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深受宠爱和保护,特别珍惜人间真善美的女孩。但是渐渐发现哥哥成了自己定义里的那种坏人,觉得世界观崩塌,于是心生怨怼和哥哥渐行渐远,但最后还是为了亲情牺牲自她的傻姑娘。果然很符合公司对她的定位和人设选择。
三个小时后她被准时送到了导演和编剧面前,尽管她心紧张得要跳出来,但她还是竭力假装镇定自若。他们对她提出两个要求,即兴崩溃大哭一场,还有表现天真无邪的样子。她比较适合那些发疯发狂的戏,因为她常常觉得自己内心住了一个疯子,她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把它释放出来就好了。但表演天真无邪她就比较困难了,于是她选了剧本里一个关爱小动物的一幕演了出来。
演完以后,导演和编剧相视一眼,冲她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之前和Tim说,可以了。
她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走出这个排练室,Tim看起来还是很满意的,“没看错你,今天表现的不错。最近的训练我看在眼里,你很认真刻苦,辛苦你了。接下来,加上周末,给你放四天假。四日以后再回来继续努力吧。”
她发现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场合,上班也好学生也罢,假期都是致命诱惑。听到即将迎来一个小短假,她心情还是很好的。
回到公司她拿了自己的包包就撑着伞去搭公车回家了。总是夏日骄阳在烤她,但因为她心情大好,仍感觉如沐春风,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喜不单行,这个时候她接到了她宝贝弟弟的电话。
“姐她跟你说,我终于考完最后一科了,喜迎期末喜提假期了!我头都学秃了你知道吗。”她刚接通电话,梁哲南就在电话那头叨叨。
“恭喜你咯。”她一边笑,一边用手掌给自己扇风。
“那你呢,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几时回家啊?”
“您说笑呢。你姐我哪里还有暑假啊,姐要奋发工作。最近有个慧眼识珠的公司刚签了我。”
“真的啊!太好了!我就说金子到处发光。不过...啧你不回来陪我玩,我好无聊的啊。”他高兴之余又有些失落。
这反应梁易安倒是很满意。
“不回咯。这么想我来找我咯,我有四天假期,奉陪到底。”
“真的啊!”
“嗯嗯。”她应了一声。说着,公车过来了,她连忙掏出她的八达通,收了伞挤上了车。好不容易找到个位置坐下,梁哲南那头传来了一声,“bingo,搞定。一个小时后的车,九点半到你那。记得接我啊。我收拾东西去了拜拜拜拜。”
她莞尔,这小兔崽子。
本来就很好的心情,因为又多了份期待而更添喜悦。一回到家她就把家里卫生里里外外搞了一遍,东西也都整理收拾了一下。忙完也不觉得累,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她这傻弟弟也不是第一次来找她玩,但至少是在她搬出学校搬出宿舍后第一次。她觉得这还是一次特别的经历,想让他玩得开心。她又嗖嗖的出了门,买了一堆他喜欢吃的东西和他要用到的生活用品。这一趟回家她才终于觉得累。她瘫在小沙发上,额头上蒙了一层细汗。她突然想到,不对呀,这傻仔睡哪里?香港寸土寸金,拮据的她租的房子也是很小的。
她又站起来走到衣柜处,翻出一床洗干净的床单,自言自语,“没办法咯,只能我睡沙发咯。那傻仔这么高大,两张沙发都睡不下。”
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一秒万年的感觉都出来了。那种叫做期待的东西化身为猫爪,抓心挠肺,让她根本坐不住。八点一到她就夺门而出了。唉,哪里等不是等,在家里踱步这么无聊,不如出门吹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