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你跑的时候(八)(1 / 2)
一连三天,每天按部就班地培训,开会,账户上还收到了星运开的第一笔工资。虽然钱不多,但她更宁愿相信,这是把打开她新生活的钥匙。唯一感觉心头空落落的就是,都差不多一个礼拜了,周呈蕤都没有出现,仿佛在她生命里消失了一样。其实她远没有她想象的这么矜持,两天前她给他发了一条讯息,轻松愉快的语气假装闲聊似的,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他没有回复她而已。是不是觉得自己功成身退了,她找到房子找到工作了,他所谓的内疚和弥补都已经到头了。害她还以为他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心动,真是白痴。
培训的第四天,她照例努力挥洒汗水,一天更比一天认真,一天更比一天能找到状态。毕竟她很笃定,他说的嘛,哪一天她飞黄腾达了,就把欠他的饭给补上。休息时间到了,她推开门走出去,大汗淋漓。刚好路过的一个妙龄女子踏着婀娜的步伐,经过她的时候随便扫了她一眼,又突然停下了脚步,摘下了墨镜,往后退了几步停在她面前。
她靠得有一点近,这让她有一点尴尬,毕竟她现在臭烘烘的,黏糊糊的汗留下来,让她浑身难受。女人率先开口,唇红齿白声音清亮,“嗨。”
“嗨。”她笑笑,这才看清她是谁,Vicky利恩淇嘛。
常言道,真人比上镜还好看,说的就是她的眼前人。美是真的美啊,肤白貌美前凸后翘的,衣着也考究,脚下踩着一双Gucci当季最新款的高跟鞋,明明是恨天高,她走起来还是飘逸又优雅。她想到了照片上Egbert那个凌云在握英气逼人的样子,不得不感慨的确是郎才女貌。
“你就是最近公司签的那个新人,梁易安,阿Yan对不对?”梁易安点了点头,她接口“Yan,易安。你这个英文名还挺可爱的喔。”
“哈哈,谢谢Vicky。”顿了顿,又小心地补上了个“姐”字。毕竟是前辈嘛。
她只摆摆手,笑言,“欸Vicky就好,姐叫老了。谁还不是一个美少女。”
作为大前辈,Vicky平易近人得让梁易安难以置信。
她拍拍她,“Tim说周呈蕤跟你挺熟喔?”
梁易安嘴巴微张,不知道说熟好还是不熟好。“额,一般..般。见过几面。”
“少来。”Vicky轻轻推推她肩膀,“人家上个礼拜还跟我打听星运的事,一般般熟就不是这样了。”
“啊?”她眨眨眼,有些小窃喜,这说明他还是有把她放在心上嘛。旋即又微微沮丧,明还是不理她啊。
“行啦行啦,好好加油吧。我还有事,走啦。”她把墨镜戴上,娇俏地冲她摆摆手,一阵风一样潇洒地踩着高跟鞋离去了。
有人说暗恋充满了少女心的粉色,她不这样想。暗恋是黄色的才对啊,落叶的颜色,萧索,而且苦涩。也是太阳的颜色,刺眼又象征着灼热。
傍晚她从训练室走了出来,天色已黑。她又饿又累,走到最近的一家面馆,随便点了碗馄饨面就吃了起来。
喝完最后一口汤,她等了多日的电话终于响起,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周呈蕤的名字竟然一瞬间有一种苍凉感。她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接起,“喂。”
“喂,阿安?”
她好半天才答应了一句。自作多情的人总是困在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圈套里。
“吃了饭没?”
真是中国人惯用的开场白,梁易安心想。电话那头的他嗓音低沉,甚至略微有些嘶哑,她听着却感觉很治愈。
“嗯,刚吃饱。”
话刚出口她突然有点后悔,这种时候难道不该为了久别重逢撒个小谎,说没啊没吃。这样说不定还能再约他出来吃个饭见个面。
“哦。”他浅浅地应着,“签约的事情,搞定了吗?”
“嗯。”她有些闷闷的,忍不住嗔怪,“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哈。Sorry喔,一时不记得了。今日才突然想起来。”
“那你在忙什么啊。”
“写歌,这几天都在音乐室呆着。”
“那你写得怎么样了?”
“呵。”他听起来像是在苦笑,“天昏地暗日夜颠倒。”
“哦..”她噤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你吃饭没有。”
“还没。”
“那你的音乐室,可以吃东西吗?”她突然兴奋。
“有...吃东西的地方。怎么?”
“那我可以去你的音乐室看看吗!”她按捺不住期待,“给你带完云吞面,作为入场费!”
他笑了笑,“好啊。”
她迅速地打包了份馄饨面就往他给她的地址那儿赶,久违的激动感再次降临。
音乐室暗暗的,笼罩在一种压迫性的静谧感之中。玻璃门隔开几个房间,乐器一应俱全,话筒调台看起来高深莫测,她一进门就禁不住“哇”了一声。
她嫌暗,他啪嗒一声把灯打开,自己眼睛倒是因为不适应光线而半眯了起来。她吐了吐舌头,“sorry。”
他低头浅笑。
想到手中的面,梁易安赶紧递给他,催促他,“快吃快吃,都八点半了还没吃饭,饿死你。”
他于是乖乖坐在外面小房间的桌子上吃饭,获得准许的她兴奋地在音乐室里瞎转。
她活像个没见识的乡巴佬,这里赞一句,那里摸一下。两个房间隔着一扇玻璃门,他时而埋头吃面,时而抬起头笑着看她犯傻,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