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缓缓归矣（1 / 2）

四月底的京都仍有余寒，相较于旧金山的湿润，家乡的空气带给人的更多的是凌冽，可是内心的炽热、回归故土的激动，让这有些混浊的空气都变得可亲起来。

“大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老爷子和先生都在家等着你了。”

“季伯，四年不见，您还是老当益壮呢。”

“托老爷子和大小姐的福，这几年日子过得舒坦，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还能伺候老爷子几年。”

“我不在的这几年，多亏了你们照顾爷爷。”

“不敢当！不敢当！老爷子一切都好，就是整天念叨你，天天盼着呢。”

车子疾驰着，窗外的景物刷刷的略过眼前，四年的时光，给这座首都城市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不要说房屋建筑，好似树木都变了模样。

“季伯，这个娃娃是小慧的吧。”温兮凝拿起座椅后面背上立着的儿童玩具，笑着跟季信科说道。

“不是小慧的，是可可的。前年我那儿子跟儿媳妇给我生了一个孙子，叫季宇可。大小姐，您不知道，他可是淘气了，出了名，都说跟晏家少爷有一拼！说起当年晏家霁寒少爷呀，那也是京城大院一霸……”

话语戛然而止，季伯抬头看看内视镜中映出来的后排温兮凝的面容，舌头略过牙齿又舔了舔嘴唇，略显厚重干涩的双唇不知所措的抿了几下，犹豫了半晌，开口道：“大小姐，你瞧我……我这笨嘴拙舌的，也不会说话，我……”

“好了，季伯。我就是坐飞机累了想先休息会，到了老宅叫我就行。”

温兮凝打断了季信科的话，闭上眼睛微微养神，试图阻止突如其来的泪意，更想遮盖生涩微红的眼眶，生怕被季伯发现。她明白，季伯真的是无心之失。可是，四年的时间，一千多个日夜，原以为的坚强，连猝不及防的一个名字都抵挡不住，温兮凝，你……一败涂地。

有人说，想要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只有一个：时间和新欢。时间有了，新欢有了，可是晏霁寒，我还是没有忘记你，连听到你的名字都会泪流满面。时间好像只会带走匆匆岁月，你给我刻骨铭心的爱和伤，就像是落满尘灰的小盒子，只能藏在无人问津的角落，舍不得扔也不敢碰。

“砰！”一声响动伴随着车辆剐蹭的摩擦晃动扰乱了这个寂静的车厢，闭目养神的温兮凝被这阵猝不及防的晃动摇趴在后座，打断了她的回忆

“大小姐，您没事吧？！”前排的季伯急忙转过身来扶起歪在一旁的温兮凝。

“季伯，我没事。刚才怎么了？”

季伯不放心的上下检查着面色苍白的温兮凝，确定没什么问题，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一脸后怕地说：“老天保佑，幸好没事，不然回去我可怎么跟老爷子在交代啊！”

温兮凝哭笑不得地看着“劫后余生”的季伯，不过是车子颠晃了一下，自己在后排走神没坐稳，被惯性晃在椅子上，哪能出什么大事！

“季伯，先看看车子吧，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呀。”

听到温兮凝的提醒，季伯可算是想起来处理事故了，忙解下安全带下了车。温兮凝则放下车窗，才发现这不过是机场通往城区的城郊地区，道路很宽阔，车辆也不多，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发生的意外。

自家的帕萨特跟前面的粉色兰博基尼正“头对尾”的亲密接触，看起来倒是自家追尾了身价不菲的豪车。豪车上有薄薄一层灰尘，倒像是经久不开的模样，只是这颜色，仔细想了想，当年的京都可没有这么“妖艳”的车，温兮凝苦笑着摇摇头。心想这么长时间了，车主也不急着下车，应当是被吓着了或者是个稳重的有钱人。

季伯走到兰博基尼的驾驶座，食指弯曲轻叩车窗。过了好一会，车窗才缓缓放下，露出一张十八九岁略显苍白的精致脸蛋。

“姑娘，你没事吧。”季伯一看这小脸，便知道是吓着了，有些苍白的脸蛋像极了自家的大小姐，不由语气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