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逃(1 / 2)
高氏留意到,自从阿兴进来,李姑娘垂下的头就再也没抬起过。
这姑娘原本就不是个多话的性子,此时更像是被据了嘴的葫芦,连神色都变得漠然起来。
反倒是一旁的阿兴,束手束脚地坐在人家身侧,身姿僵硬,视线还时不时地往人姑娘身上瞄......
看他这在意紧张的架势,不想,竟然还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高氏有些想笑,心中的疑虑便打消了一些。
说实话,她昨夜在府门外见到他们孤男寡女同乘一骑时着实吓了一跳,当时心里就想着一定要留下他们,再偷偷报信回丹阳......
可是经过了一晚,她无论如何也不信他们是私自奔逃出来的。
这两人,一个有意靠近,一个刻意疏远,带着情窦初开时的敏感羞涩,行事落落大方并无不妥,这哪是私奔之人该有的慌张又羞于见人的神色?况且阿兴的性子看似霸道,实则再单纯不过,私逃这种污糟的阴晦事自来被他不齿,他若真心喜欢一个姑娘,定然也是大张旗鼓,跋扈高调的,虽然会惹人厌烦,可是不失为磊落。
她原本以为他们二人已经互通情谊,心照不宣了,可是此时看来,显然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高氏心中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私逃,其他一切都好说。
恰逢乱世,谁家不是逃难来的,他们也没什么门第之见,锦如这姑娘虽出身不高,难得行事有礼有节,颇有见识,连她见了都喜欢,想必阿柔也不会反对。
不过,他们孤身前往嘉兴究竟是为了什么,昨日她问阿兴时,他顾左右而言它地显然不愿多说,可她却不能不问,现下整个东路都不太平,阿柔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她得好好看着他,以防他惹出什么祸事来。
其实高氏不知道,此时的姜济远与其说紧张,不如说是在心虚。
他坐下的一瞬间,便被某种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一如梦中连绵不绝的香甜芬芳,那熟悉的战栗感觉袭来,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唯有死死紧绷身体,才不至于泄露心底的慌张。
李锦如神色漠然地垂着头,露出僵硬却不失美好的一截粉白脖颈,几乎透明的雪肤下有条平滑的青线正在微微起伏鼓动,与他砰砰的心跳几乎同步......
姜济远克制地移开眼,看向对面噙笑端坐的年轻男子:
“婶娘,这是?”
“瞧我这记性!”高氏轻拍了下额角,对姜济远介绍:“这是我娘家的侄儿,高涵,你小时候见过的。”
高氏在说话间,高涵已经彬彬有礼地站起身:“表弟。”
哦,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