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妇好(1 / 2)
“我的眼睛!”李玉惨叫一声,捂着一只眼睛,怨毒道,“贱人!”
容嘉宁一脚落他下巴上,踢得他满口是血,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煽动别人拿命给自己的富贵铺路。”容嘉宁冷冷道,“你可真是个‘好东西’,看不上韩峰?你也配?不过是一丘之貉。”
“下三滥!”李玉眼角流出血泪,恶狠狠地咒骂。
“玩了这么多阴的,害死我那么多手下,还把老娘坑到这步田地,现在想起讲道义了?”容嘉宁上前,抬手准备给他补上最后一刀。
嗖——
羽箭破风声。
容嘉宁抽身一闪,却没能躲过。
那突如其来的箭快如闪电,力有千钧,擦过她的右臂,竟将她直接带着滚了出去。容嘉宁不敢耽搁,只得混乱间强行伸手一撑。
咔嚓——
她一着不慎,伤了右臂。
杀——
坡下传来喊杀声,容嘉宁强忍痛意撑起来,却见不远处高高悬挂的军旗上赫然写着“梁”字,顿时瞳孔缩成针尖。
再看向冲在最前面一身绛衣,骑在战马之上的中年男子,那身上好的盔甲成功让她的尖叫变了调:“萧成!真是穿着道袍都能见鬼……撤,都给我撤……”
言罢,顺势一脚把李玉踹了过去,抢了马带人就跑。
后面追兵不止,容嘉宁冷不防又遭了一箭,右臂上顿时旧伤又添新伤,血流了满手,她根本不敢妄动。
她边逃边回头,对上萧成穷追不舍的身影。他似乎不屑地笑了一下,手上拍马动作更快。她暗自咬牙,只恨自己没能多出一双手把这四肢发达的蠢皇帝射下马去。
“乡主!”邹平在后面叫她,然后丢过来一张纸条,“刚刚有人趁乱给我的。”
容嘉宁一手拿着一头,然后用牙叼着一角,小心翼翼地打开,不由得心跳漏了半拍。
这是一手极其漂亮的字,不似临风的中庸规矩,也不似常路遥恣意张狂,笔锋锐利而不失稳重,是她那一手“好字”的反面了。
景明多谢照顾。
至伏龙岭,上山纵火,可得一线生机。柘。
容嘉宁环视四周,非常路痴地问道:“这是哪儿?”
“前面就是伏龙岭。”邹平道,“绕岭的路很难走,我们前进缓慢,多半会被追上。”
容嘉宁想也没想,喜道:“上山!”
“乡主。”姜宛忍不住道,“一旦被围,我们插翅难逃,萧成不比李玉,咱们硬抗不过,估计也等不到援兵。”
容嘉宁用仅剩的左手摸索着脆弱的纸条,心头泛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要信他吗?
记忆中那个人总是说得很好听,可直到后来她长大,才知道那个人都是骗自己的。
十年过去了,他还会骗她吗?
眼看就要到伏龙岭脚下……
“上山……”她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想跟我走的就走,觉得绕岭更容易逃的,我也不强求……”
似乎有人默默离开了,但更多人都翻身下来,牵着马往岭上逃。
身后喊杀声越来越近,他们才爬了一小半,身后忽然燃起大火将他们和南梁军隔开。慌乱中,容嘉宁看见一个黑衣人闪了出去。
是他的人放了把火,容嘉宁按下心思不多想,带着人继续向岭上去。
“好热。”程是非抱怨,有些心悸道,“老大,咱们虽然摆脱了追兵,但……被山火包围也不是个好兆头啊……”
“是啊。”姜宛道,“大火封山,整座山头都化为焦土,咱们可还留得住全尸?”
“都是你这个娘们害的。”同行过来的一名巫咸军士兵忽然暴起冲过来推了她一把。
容嘉宁正在走神,体力透支,又负有手伤,再加上她的武功向来以迅猛狠辣著称,单纯的力量比较绝不是她所长,故而此时此刻遭到军中壮汉结结实实地一搡,她直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不小心又碰到受伤的右手,痛的爬都爬不起来。
“干什么?”程是非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拦在跟前,狠狠抡拳打得对方满口是血,“你找死!”
“怎么?她是你女人?这么心疼?”那人这样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天策府的所有人,“你们成天跟在一个女人后面,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们……”
“知道什么?”姜宛慢条斯理提醒道,“乡主救了你们,而你看看自己在干什么?就现在的人数而言,打起来,你们可不占优。”
他说得是事实。容嘉宁从枳县带出来五百人,如今还剩三百,而在场的跟着巫咸军也就是和姜宛一起的十多人。
那人梗了一下脖子,怒道:“好你个姜宛,说叛变就叛变。”
“叛变?”姜宛笑了,“韩峰要让你死,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想着他?”
“你说什么……”
“知道大宁出来的这几千人,凡是没和我们一起跟着乡主离开的,会怎样吗?”姜宛道,“你以为我当时是失心疯才说出那番什么‘不仁不义’的狗屁话,来诳你们走的?”
“你是说……”
“韩峰在大宁为非作歹的事被捅出来,造成如今的局面,他当然不敢面对,只能利用自己的大舅子向薛亮施压,逼迫薛亮放弃乡主,并仍由乡主死在萧成乱军的铁蹄下,好把所有罪责都推给一个死人。可是这个计划有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跟着乡主逃出来的残存巫咸军是知道内情的,一旦有人揭开,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要么跟着乡主一起被赶出城自生自灭,要么入城后被韩峰一概解决掉,然后不声不响地归入战死。”
姜宛看着那人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讥讽道:“你以为‘自生自灭’是个比后者更坏的选择吗?蠢东西,还不快跪下磕头认错。”
那人脸上变化一阵,终是不愿向一个女人低头,天策府的一众府兵眼神愈发不善。
“罢了。”容嘉宁被邹平扶起来,浑不在意地道,“死到临头了,我懒得斤斤计较。”
说完便继续向山上走去,身后大火继续绵延,不断将草木吞噬进去。不少人心生畏惧,皆是惊惧地望向容嘉宁。
容嘉宁却是忽然哈哈笑了,连说两个“原来如此”。
“隔火?”邹平讶然,指着被清除所有杂草树木而只剩沙石的土地,“这是谁干的?”
“乡主神机妙算,应当早些说明,好让我等安心。”姜宛笑着恭维道,“咱们凡夫俗子,比不得您的胆魄。”
只见这些只剩沙石的土地连成了一个环,将仍保有树木和水源的区域围在中间,肆虐上来的大火碰到这一片空白的土地瞬间止息了嚣张的气焰,张牙舞爪地想染指进来,却毫无办法地止步于外面。
容嘉宁他们走进这块不小的“绿洲”各自坐下休息,放松一直紧绷的身躯。
“这招可真是绝了。谁想出来的?”程是非看着远远燃烧的大火,道,“这山火得烧上个好几天,可比白帝城好守多了。”
“萧成最多再撑三天,就会退兵。”容嘉宁淡淡道,“到时候援兵过来,灭了火,咱们就能得救。”
“援兵怎么知道……”何冲话说到一半,一只黑鹰从天而降,扑腾着翅膀落到容嘉宁身边,他舌头一打结,道,“这……这都可以进……”
“燕雀安知雄鹰振翅之高远。”容嘉宁平静地道,“带纸笔了吗?”
“有有有……”姜宛谄媚地一笑,连忙把东西递过来。
容嘉宁思虑片刻,有些无奈地拿左手写了些东西,然后放走了黑鹰。
“老大,你的胳膊……”
“你会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