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工作人员幸灾乐祸,“一想二骂,有人骂你了。”
导演对此感到担忧,“你俩不会是要感冒吧?”
这话点醒了常疏明,他这才意识到今天不仅鼻子时不时地痒,连嗓子也是痒的,看起来的确像是感冒前兆。
万一感冒了不能录音,耽误配音进度就糟糕了,不仅给这边添麻烦,之后几天的工作也都要重新安排。
危机感陡生,他赶紧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喝了两杯热水后又录了一段,工作结束,收拾东西下班。
他穿上大衣,理着领子往外挪,想着回去路上要不要去趟药店。
家里还有板蓝根吗?应该有吧……
但是都什么时候买的了?会不会过期了?或者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扔了?
算了,还是去趟药店吧……
肩膀从后面被轻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去。
胥河站在他身后,直直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他的围巾。
“啊……谢谢。”
他连忙接过来,慌慌张张地侧过身去围上。
——这两天以来,他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电梯的数字在胥河的右肩上逐次递换。
他实在个子太高了,在人群里永远突出得很。
中间隔着两个人,常疏明站在靠后的角落里这么想着。
常安站在胥河旁边,仍像只对世界感到新奇的幼雀一样,连在电梯里也动来动去地跟周围的人小声说着话。
出了电梯,往停车场走,常疏明耳边偏巧就掠过他打着哈欠含糊地问胥河的一句,“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啊?”
他没听见胥河回答什么,他走远了。
结果还是忘了去药店。
好在在抽屉里翻找一通,找出了不知什么时候买的几袋板蓝根。
还没过期,万幸。
吃过饭喝了药,他又翻了一遍明天的台本,喝了一整壶热水,还转发了一条锦鲤祈祷千万别感冒。
开了个电影看,看了快半个小时才发现他什么都没看进去。
他叹了口气,把电脑关了,认命地打开抽屉,拿出了那张拆了封但一直没敢听的CD。
他认输了。
于是,他终于还是清醒地,一脚踏进了那个湿热的泥沼里去。
他从来都是清醒的。
从来都是。
包括几天前的……那个夜里。
缓慢的,穿凿的痛意让他骤然从甜酒酿就的梦境里抽身而出,他在不期而至的清醒里一阵恍惚,听到俯身向他的人低声而小心的问句——“疼吗?”
他没回答,在耳畔隐约发颤的呼吸声中,重又把理智抛回了酒杯里,抬起腿来,勾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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