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太子妃，宫外不安全，末将还是陪同吧。”

“不用，不用，阿渡武功高强，到现在我只见过一个人比她厉害。”

裴照愣了一下，想问什么，又什么也没说。他站着不动，看样子誓要陪着我了。

他陪我逛了大半天，最后见我去万宝阁，说道:“太子妃想要什么，宫里都有人候着，不用特意出宫来买。”

我说:“珞熙和赵良娣都快要生辰了，想给她们带点和宫里不一样的。”

“欸，珞熙生辰，裴将军要送什么吗？她要收到你送的东西，一定会高兴的。”

裴照罕见的羞了脸，闷着头去了万宝阁另一侧。

我捂着嘴笑，叫来小唯帮我挑两三样。

最后我选了一条孔雀石珠链，一对珍珠卷云金簪。 珞熙与我交好，自然有偏心，这孔雀石是西境的特产，她没去过西境，就想送她点西境的东西。

我选好了，没看见裴照的身影，我以为他去内阁了，轻轻唤起来:“裴将军，你选好了没有啊？”

“公子。”

裴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我一跳，躲到阿渡身后。裴照拿来三把伞，说:“公子，外面下雨了，末将取了伞过来。”

我看向屋外，原来天色已经渐黑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丝斜斜地织错着，眼前的景色都蒙上了一层水汽。

一场秋雨一场凉，我撑着伞慢慢地走，一阵一阵的凉意挡不住地往衣服里钻。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裴照问道:“太子妃用不用派人取来衣物？”

我隔着伞檐看水雾蒙蒙的上京，我见过它被红日高照的样子，也见过霞云飞映的样子，却没在下雨的时候出过宫。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雨中的上京，它柔和了轮廓，各家各户的屋顶都泛着白白的雾，河道两侧的人家纷纷挂起通红的灯笼，袅袅的炊烟歪歪斜斜地冒出来。雨中灯火明灭闪烁，地上的水波也亮到人心里去。

西州从来没有这般景象，就算是让最好的画师画作，他也想像不出。这上京，繁华是它，温润也是它，万国来朝的时候，上京的每个人都扬眉吐气地走在路上，简直占尽了天地人和。

我回应裴照:“不用了，正好看看雨中的上京，简直人间绝色。”

可是它这般好，却不是我想念的那个地方。

裴照送我们到东宫侧门，向我告退。阿渡带着我悄悄溜回殿里。

我知道今天回来晚了，又下了雨，永娘一定担心死了。我嘱咐阿渡先翻到她的屋子，再找个机会出现在承恩殿。

一进屋里我就傻眼了，永娘坐在阿渡的床上正等着我呢。

她皱着一张脸说:“太子妃，今天太子殿下来过了。他找您，您不在，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我要怎么做啊？”

“明天太子妃还是亲自去服个软吧。太子妃总是溜出宫只是没被人抓到，这次被太子殿下撞到，可真是您错了。”

我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我倒是不怕他生气，我是怕他又突然加强侍卫，我又不方便出宫了。

我第一次来丽正殿，庭院里也没见得比我那好看多少。

他一见是我，第一句就是:“你怎么来了？”

我没好气地说:“时恩应该早就向你通报了吧，不是我来还能是你的赵良娣？”

他又要生气，最后忍了下来，问我:“你来做什么事？”

我遵着永娘教我的，恭恭敬敬地说:“昨日是妾身误触宫规，还请太子殿下宽宏大量……大量……”

大量然后是什么来着？

我昨晚明明背的好好的，今早还给永娘背了一遍，怎么又忘了……

我低着头苦思冥想后面那几句，李承鄞在我头顶说道:“抬头。”

“我还没说完呢。”

他说:“不用你说了。”

我抬头看他，他好像又长高了些，身材更出挑了。

他挑眉问道:“你还真以为是你出宫惹怒了我？”他又慢条斯理地说:“昨天是裴照陪你的？”

我刚想说是，想起永娘说的，太子妃不可与金吾将军相处过密，就赶紧摇头。

李承鄞恼羞成怒大声说道:“那为什么昨天阿照不在，你也不在？你敢说昨天送你回侧门的不是裴照？”

我抓着他的话头反问:“你怎么知道他送我回宫？”

“我亲眼看到的!”

我一下跳起来，冲他大叫:“堂堂太子，竟然跟踪我!”

他刚想开口，我又接着说:“你敢说你没有？”

“你可别说你是凑巧，东宫那么大，宫门那么多，怎么偏偏你就去了侧门，还偏偏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呢？”

他说不出话，就叫时恩送我走。

“时恩，送送太子妃。”

我看着他憋气的样子就好笑，还要特别问一句:“李承鄞，我以后还能出宫吗？”

他本来就要走进去了，一听这话停了脚步，没好气地说:“我说不让，你会老老实实待在宫里吗？”

他又补了一句:“在宫外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