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昨天耽搁了一日，今天一大早方尚仪又来了。说话还是那么严厉。我本来学的也不好，她冷着脸不说话吓得我全忘了。

“公主，抬头。”

我微微抬头。

“公主，目光平视。”

我努力平视前方，不看永娘。

“公主可以走了。”

“哦哦。”

我急忙点头应着，脚还没伸出去，头顶的水碗从上面滚下来，淋湿了一身。

一帮婢女围上来帮我换衣服，擦脸，我委屈巴巴地看着方尚仪。

她无奈地说：“等公主换好衣服，我们学拜礼。”

“夫妻对拜。”

我低下头，却恍惚觉得我曾经也和人拜过，不是在宫里，是在草原。

“公主，头再低一点。”

我又低一些，方尚仪却丝毫不动。

“你为什么不拜啊。”

“行礼时，公主先拜，头要比太子殿下的头低一些。”

怎么和我意识里的，不太一样呢？

“起。”

我蹭的抬头，却把方尚仪撞倒了。我赶忙扶她起来，她竟然被撞出了鼻血。吓得我不停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又没想伤到她。

阿渡走过来要递帕子，方尚仪吓得直往后缩。

我哭笑不得:“方尚仪，这是帕子。”

她横着眼睛看我，想发怒又不敢，我都怕她晕过去，还是永娘安排人赶紧叫了医官送她回去。

她临走前捂着鼻子还不忘让我好好温习。

没了方尚仪的管束，永娘天天追在我身后，生怕我突然没影。

我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心烦，扭身喊住她，“永娘，我要去见太奶奶，你不许跟着了。”她这才离去。

其实去找太奶奶也没什么事，只是上次她提了一句要多去看看她，我就想去太清宫了。

这皇宫虽然不像我的家，可是太奶奶一颗心都是有我的。我只是年幼，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皇后有时会把我叫过去，给我讲好多太子妃该做的事，我糊里糊涂听完半懂不懂，末了她总是感慨我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的可多了，比如这宫里真心待我的没几个，很多宫女嫌弃我们的胡服又想借阿渡的穿穿看，宫女们不做工就会赌钱玩。这些皇后娘娘可一点都不知道呢。

永娘教我见太奶奶要带着礼去，我那实在没什么东西送，干脆给太奶奶写了一幅字。词也是永娘帮我想出来的，寿比南山，用的西州的文字。

写完永娘夸我有想法，谁知道我只是因为不会写中原文字呢。

我听见太奶奶说《西境志》，兴冲冲地闯进去，“太奶奶，西境志是什么啊？”

旁边的皇帝回答我，西境志是豊朝要编篡的关于西境的书。我一下子想到了那天我说豊朝没有西州的书的事，怎么就这么巧呢？

“皇上，小枫也想参与。”

皇帝捻着胡子没说话，太奶奶倒是笑开了，“小枫也想出份力呢。”

我说:“小枫是西境人，编写西境志当然要通过西境人的考核，如果西境人不认可的话，西境志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皇上……”我偷偷看他脸色，没什么变化，又转向太奶奶，“太奶奶……”

太奶奶被我缠的没办法，替我求情，“你就让她去吧，天天闷在宫里也怪难为她的。”

皇帝斟酌着，“老五已经自请编书，小枫又是未来太子妃……”

“这不正好，老五要编的不对，小枫就挑他错，一点不留情。”

太奶奶摸摸我的头，“去吧，太奶奶准了。”

我高兴地应了。刚想走，那副字掉了出来，我都快忘了。赶紧把字呈给太奶奶，太奶奶展开就是一顿夸我，好在宫里人也不认识西州文字，太奶奶喜欢就成。

稀罕的是连皇帝也夸我，说我有西州公主的担当，我眨眨眼有点没懂。他让我过去，轻轻拍着我的肩，“孩子，你做的很好了。”

我想天底下的父亲都是一样的吧，我很久见不到阿爹，看见皇帝也觉得像见了阿爹一样亲切。

我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又碰到了李承鄞。他脚步匆匆，应该是要出宫。

我本来不想理他，谁知道他身边的是裴照，又说起西境志。

我立马喊住他，“李承鄞，你要编西境志？”

他说:“是啊，九公主。”

我得意地告诉他，我也参与，轻轻笑了笑，“九公主，编书可要去鸿文馆，你知道它在哪吗？”

我丧了气:“不知道。”

“那你怎么编书？”

“你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