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2）

将军府。

路仲海抬起手，一旁的秘书走过来替两人倒上了一杯茶。

路以茗看也不看，冷硬道：“客套就不必了，将军要是有话，不妨直说。”

路仲海双手交握，示意秘书出去，这才抬起眼看向路以茗。

“父亲找女儿聊聊家常，不行吗？”

路以茗对上路仲海的目光：“那我跟将军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路仲海不以为忤，依然微笑着：“距离上次我们父女俩平心静气的聊天，都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

听到父女俩这个词，路以茗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随即恢复面无表情。

“所以，你今天是要来找我叙旧的？”

路仲海笑笑：“你什么时候变成急性子了，听我说下去不好吗？”

路以茗撇开眼，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害你的人，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护你。”

路以茗冷笑。

路仲海渐渐敛去了笑意：“我答应你妈妈要好好照顾你，我总要做到的。”

“你还敢提到她？”路以茗呼吸一顿，目光锐利有如实质：“你配吗？”

“是啊，我不配。”路仲海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你也都知道了。当年，确实是我亲手对她开了枪，夺走了她的生命。”

路以茗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面上仍是一片漠然。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坐上这个位置，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不是我可以左右的。当年如果我没有对她开那一枪，国务卿他们就要对她下手了，那些人容不得新的政权上位你知道吗？与其受折磨反倒不如我亲手结果了她……”

路仲海苦笑：“那些道貌岸然的开国将军，他们不会允许联邦出现新的势力，他们需要掌握绝对的权利，我当年一直在前线，不了解这些。他们甚至控制了我的权利，很多事情并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我无力改变。”

“你无力改变吗？”路以茗缓缓摇头：“并不是，你只是舍不得改变罢了。归根到底，你还是放不下这个位置。既然可以推翻原来的律法，难道连几个元老也对付不了吗？是你一直以来隐瞒了这些，你自以为可以控制他们，但是最后反倒被他们所控制，还搭上了你妻子的性命，你现在这样惺惺作态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

路仲海轻声笑着：“随你怎么说好了，我终究是你的父亲，我不会害你，就连当初联邦要除掉宋虞，我也想方设法拖延了几次，但这毕竟只是权宜之计，总有一天需要真正做出决定，但只要她跟在我身边，有了不同的身份，他们要动她就更困难一些。不过，这不代表你们可以胡闹。”

路仲海拿起桌上的文件，扔到路以茗的面前。

“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捡回来一个这么厉害的小家伙，这算不算是她的运气呢。”

路以茗微微皱起眉，依然一言不发地看向他。

路仲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舒然道：“但是，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是舍不得这个位置。所以尽管我疼你，也会有一个限度。我只有你一个孩子，所以这个位置将来非你莫属，我也会帮助你一步步走上来，你说好不好？”

路以茗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份文件，最后重新定格在对面人的脸上。

“条件是什么？”

“不要阻碍宋虞，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路以茗面色不改：“你开什么玩笑？”

“想要坐到这把椅子上，从现在开始，你就应该开始培养一些能力出众的亲信，那个小孩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路仲海坐直身体，靠在椅背上：“联邦再腐朽，也毕竟是联邦，那几个老家伙虽然年纪一大把，脑子却是一个比一个好使，想要从他们手里讨到点好处，光自己强大是远远不够的。说到底，宋虞只不过是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罢了，可是她绝对不会背叛你。”

路以茗站起身，撑住了他眼前的桌面。

路仲海看着路以茗的面容，依然是一派平静，不见丝毫慌乱，冷漠得让他觉得陌生。

“你以为我还会再受你的摆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