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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执玉书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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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雍京的兔儿神又回到了兰皋城,上了云溪山,寻找鸳鸯殿的旧址。只是,原本云溪山仙雾缥缈,唯有一座鸳鸯殿作为路标。

鸳鸯殿回了长云宫,这云溪山,便真是云深不知处了。

兔儿神在其中兜兜转转,却再也找不到鸳鸯下凡的半点踪迹,连鸳鸯殿中的梅树,也叫他寻不得半点梅骨。

兔儿神停下来,站在云雾之中,自言自语道,“二殿下要我寻回玉书卷,但这茫茫云海,不知尽头,如何知道玉书卷的所在?”

最后一无所获,兔儿神只好用红契纸写了一封信,化作红烟去往长云宫向敛染女神求援。

他在兔儿庙中等候敛染女神的回信,终等来了一只衔信的翠鸟。

兔儿神从翠鸟的口中取出了红契纸,只见上面用墨笔写着十六言。

兔儿神捻着红契纸,悠然念道,“缘来则聚,缘散则去。寻寻觅觅,终无所得。”

这十六言,有八字是神尊所留,八字是敛染女神给他的训诫。可是叫兔儿神犯了难,玉书卷中隐藏着天下的缘机,不可落入俗人手中,但玉书卷本就是缘机之物,随缘而生,随缘而灭,不可强求而得。

缘这东西,可说是随天地之性,虚无缥缈不可捉摸,亦不可求之。

受了敛染女神的训诫,兔儿神几乎是放弃了寻找玉书卷的打算。想回去雍京寻找白兰桡,让她从东宫解脱,回到兰皋城中,继续当她的卖兔人。

临走之前,兔儿神来到了鸳鸯殿君庙。

仙家之祸,于人间并没有什么干系,这鸳鸯殿君庙还如以往一样的香火鼎盛,那姻缘树上仍旧缠满了彩绸,兔儿神信手捻起一条,上面留着求姻之人的祈愿。

兔儿神轻叹一声,这些祈愿,谢华再也无法听见了,也无法为他们续接缘分。

这难道是一种宿命?谢华为天下仙家、凡人、甚至是许多神君绾结姻缘,不说是功德无量,也算是福缘深厚,为何惨遭此厄,为当年灭度女神的错填了命?

想着,兔儿神不由得粉泪落衫,继续往鸳鸯殿君庙中走去。

此处香火鼎盛,许多善男信女都来此求取姻缘,兔儿神化为平民百姓,隐在其中,无人知晓其神君身份。

兔儿神在人群之中,捻着三炷香,拜过以后,插在香炉上,抬头望着鸳鸯殿君像。

那殿君手执玉书卷端坐,目光正落在手中的玉书卷上,旁边一对鸳鸯雕刻得栩栩如生,恍若真是在嬉戏一般。

兔儿神思及当年,鸳鸯衔玉书卷下凡而来,为何如今鸳鸯回长云宫,却独留玉书卷在这人世间,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深意?

没有了手执玉书卷的神君,也没有了象征成双成对、幸福和美的鸳鸯,玉书卷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来到此处,兔儿神可谓是触景生情,想着与谢华相交以来的种种,虽然常有口舌之争,但因为同掌姻缘,而让他们结成了知己之交。

长云宫的神尊虽然司掌天下缘机,但对姻缘之事,或成全或拆散,多变无常。兔儿神因为胡天保之事登神,心中所想,多为有情人终成眷属,与那万年神尊,其实并非一样心思,而与这个司掌姻缘的谢华仙君,倒是一致。

所以二人,相争不相离,离身不离德。

兔儿神又是垂泪……

此时,不知怎的,一个为女儿求姻缘的老妇在拜过殿君起身之时,忽然滑了一跤,跌撞在了面前的供桌上。

兔儿神因为心有所思,来不及扶住她,便生生看着她撞上了供桌,供桌往前挪去,撞上了香案。

众人大惊,只见香案和香案上的东西都往那殿君相上砸去,弄脏了殿君相不要紧,要紧的是,殿君手中的玉书卷,竟然轻微松动了。

众人都言说,莫不是砸坏了殿君相?

那老妇更是因为冒犯了殿君而十分惭愧,不顾自己撞得乌青的膝盖,又跪在地上,求殿君恕罪。

兔儿神看着那殿君相手中的玉书卷,忽然道,“真真假假,或真或假,或假或真。寻寻觅觅,终无所得。来来去去,缘获其身。”

那玉书卷似有所感一般,在兔儿神眼中,慢慢呈现原来的玉色,而非与殿君相一样的石色。

兔儿神知道,这就是神尊所说的“缘来则聚,缘散则去”,他与谢华的缘分,终究还是没有了断。

于是,他伸出了手来,那玉书卷脱离了石体,落在了兔儿神的手中。

兔儿神看着那入了迷的鸳鸯殿君,握着玉书卷,郑重地行了一礼,道,“殿君为仙家尘俗之事缠身,难为世间诸多有情人。兔儿神虽掌同性之缘,所求,亦不过是一句,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殿君舍玉书卷,兔儿神难辞其任,愿代执玉书卷,为天下有情人做媒。”

说完,兔儿神握着玉书卷,看着这一庙的善男信女,粉衫一掠,就此离去。

在兔儿庙里,兔儿神翻开了玉书卷,玉书卷中写着众多缘事,还有那黄钰与刘容音的一段姻缘,刘容音与邱锦意的姻缘,还有许多众生姻缘,翻到了一处红字,倒是让兔儿神一惊。

他阖上玉书卷,将自己的契缘册摊开来看,眉头一蹙。

他掐指一算,清明已过,诸多事情终是成了定数。

收了玉书卷和契缘册,兔儿神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白兰桡的事情只能是暂且搁置了,他必须了结了兰皋城这一场缘事,才能回雍京与她相会。

……

张明敏纵马疾驰,到了磐门城,停下来去往帛楼喝茶。那老板娘仍持着那半老徐娘的风韵,卖着“茶叶渣子”,也投机取巧地卖着白巾。

她喝茶之际,目光并不在茶,也不在帛楼卖着的这些白巾身上,而是门口。

帛楼的门口仍然挤着人,却并未再见到那一抹鲜明的朱色。

回忆如潮,将她心中那份希冀推得越来越迫切。

她将茶水灌入了喉中,离开了帛楼,翻身上马,拖着马缰,挥动马鞭,又离开了磐门城。

清明越来越近了,她在马上消磨了太多的时光,到了一处官道上的客栈,她停下休息。

客栈中没有几个客人。

“往日一直如此,”客栈老板自己也当着店小二,拿着抹布在擦拭沾满灰尘的桌子和酒柜,“我这生意阴晴不定,偶尔来得人多,将整个客栈塞得满满的,偶尔连只苍蝇也不来光顾,只剩我一个人……”

说着,客栈老板将抹布往肩上一甩,看着缸里的水,道,“这就像那些舞文弄墨的人说的,对影自怜。”

张明敏莞尔一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客栈老板望着外面乌云蔽日的天,道,“明日便是清明了。”

张明敏惊愕,“这么快?”

客栈老板转头来看她道,“是啊。”

张明敏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怕是赶不及了。”

“客官是要去哪里?”客栈老板许久没见到活人了,忍不住要与她攀谈。

“去兰皋城,离此处可还有多远?”张明敏放下酒碗,问道。

客栈老板想了想,道,“兰皋城离此处倒是不远,怎么也要走个七八天吧。”

说着,他还看着院子里的马棚,张明敏的马正在吃草歇息,又道,“以往我去兰皋城的时候,就是走了七八天。”

“掌柜很常去兰皋城吗?我刚过来的云鼎城中不也有市集?为何要舍近求远。”

老板道,“常去。我在此处做生意,确实是常在云鼎城里买东西。只有这酒,我得去兰皋城里的明川酒馆买,在那里能买到上好的李酒、桃酒和新酒。”

张明敏不由得看向了自己手里的酒,老板笑吟吟道,“女侠,你喝的这一坛就是桃酒。这桃酒在桃郡是无人不知,说是我朝公主和驸马的定情之酒,有情意绵长的好意头。”

张明敏又是一笑,端着酒碗又喝了一口,道,“我就说这酒怎的如此清甜可口。”

“诶,”老板坐着,笑道,“我看女侠不像往日见的那些江湖客粗犷,又独自行走江湖,喝太烈的酒不太安全,这才把存了许久的桃酒给你。原先,我也不曾听过这桃酒,这是明川酒馆中的女掌柜跟我说的。”

“如此,”张明敏将碗中酒饮尽,“看来,我去这兰皋城,一定要去这酒馆好好喝上几碗。”

老板看着马棚里的马,道,“我平时是驾着马车去的,才要那么些天,我看女侠这快马,应该不消六七天便能到。只是,若要清明之前,倒是没法。”

张明敏轻叹了一口气,想着也是遗憾。或者,天意要朱袖与她的故人独处吧。

……

朱袖离开了琉江城,在聂霜华派来的人的护送下,回到了兰皋城。

此时,已经是清明的第二日了。

王家的族长让朱袖在王家的宗祠,将十年前,他们离京去雍京赴考后再无归还的缘由细细说出。

族长颇为感慨,答应为王嘉禾在兰皋城的幽兰山上立一个衣冠冢,牌位列入宗祠之中。

他不知道,朱袖有意隐去了她为王嘉禾报仇之事。

那些山贼死有余辜,但是韩至却并非是一个必死之人,她逼死韩至,说到底其实并不仁义。她不想多说这些,让王嘉禾多添冤孽。

只想让自己背负所有的血,余生、或者来生,她都并不在意。

清明过了两日,她终于是无事一身轻。举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幽兰山上新立一个坟前,望着那写着“夫王嘉禾之墓”的墓碑出神。

为这个墓,十年光阴已去。

“大小姐,既然尘埃落定,我们也该回雍京复命了。”

“走吧。”朱袖淡淡道。

几个属下互相看了一眼,对朱袖道,“希望大小姐好好保重自己,馆主……馆主余生都会记挂着大小姐的。”

朱袖有些动容,看向她们,“代我照顾好母亲,我们各自珍重吧。”

几个属下红着眼,握着手里的剑对朱袖拱手道,“大小姐珍重,属下告辞了。”

随后,几人翻身上马,不舍地望了一眼朱袖,骑着马离开了幽兰山,不见踪影。

朱袖抹去了离别和思念的眼泪,看了一眼王嘉禾的墓,“夫君,下次我再来陪你。”

之后,朱袖慢慢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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