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2 / 2）

原不慕上前一步，身上丝毫没有任何架子，很是恭敬的行礼道：“李前辈好。”

苏如烟也效仿着他的作态，躬身微一行礼道：“李前辈好。

秋扇提起一个食盒，步子极稳的走到了李扬的身前，从食盒中取出了用淡青瓷碟盛好的几味糕点，枣泥酥、豌豆黄、茯苓夹饼、蜜饯甘梅，然后再为他冲泡好一盏沁人心脾的碧螺春。

不过李扬却是不为所动，只浅浅应了一声两人的问好，视线却从不曾触及秋扇所递上来的茶点。

原振书命两人入了座，随即兴致很高的问向李扬：“我们经年不见，也听闻你在柳州公务缠身，怎么今日有闲暇来抽空看望我了？”

李扬喟然长叹，神情之间有些忧心忡忡，脸色更是有些苍白：“说来惭愧，我今日来清河山庄是有个不请之情。”

他这一说，却让原振书有些意外的。

若说年少时，众兄弟都举止不羁浪荡江湖，唯有李扬循规蹈矩做何事都出不了半分偏差，而且素来都不求人，最后他被朝廷招纳成为一方名捕也是大家丝毫都不意外的结果。

但是他现在却找上山庄，说自己有个不请之情？

原振书虽然心中不解，但面上却毫未露出疑惑之色，“但说无妨。”

“近两月来，柳州出了几桩连环杀人案，我为此一直奔波却徒劳无获，凶手实在是手段毒辣心思细腻，任凭天罗地网也都奈何不了他。”李扬心情烦乱和懊恼，锦缎袍子被他紧紧攥着，无端生出许多褶皱来。

“这凶手竟这般厉害？”原老夫人有些惊诧的问道。

“不止……”李扬闭目沉声道，“几位死者的死相都极为凄惨，割耳斩喉挖心……那些死者身份也不过是寻常人家，我曾尝试破解凶手的行凶规律，到最后只能得出他是随机行凶的结论。”

他心中的悲痛与无力化到脸上却是浓浓的不甘，一字一字说的极为冷戾，“此人不除，柳州永无安宁。”

原振书本是肃穆的眸子中掠过一点锐利的寒光，声音里也有了些阴霾，“清河山庄定会全力相助，这等人不配苟活于世。”

李振听得此言，本是不见喜色的脸上才有了几分快意，然而他还来不及开口道谢，胸口中却是气血翻涌，整个人急促的喘息着，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

众人俱是一惊，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都连忙围至他的身旁查探他的情况。

原老夫人担忧的问向原振书：“他这是怎么了？”

原振书不语，双手却有力的扯开了李扬的衣襟，只见一道受创面极大的伤口横过他的胸前，虽然用布条包扎好，但血与脓水仍是透过布条不住的外渗。这伤势实在是恶劣非常，而砍伤他的人出手也狠辣无比，若是普通人，这一刀绝对是被要了命的。

但他还是诧异，李扬的功夫如何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寻常的练家子是动不了他分毫的，令他受此重伤的也一定是个高手。

李扬面部因为疼痛抽搐了些许，嘴上却还是坚持道：“不碍事的，刚才是我一时大意放松了对身体的管控，才会如此。”

原振书面色沉重：“这伤是那凶手留下的？”

“不瞒原兄，我和这凶手的确过过招，这凶手就好像心存死志一般，每逢出招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这伤……还是他用柴刀砍伤我的，我实在是无能。”李扬难得的露出一丝疲态，本就苍白的面色如今形同纸白。

原振书听得此话，倒是在心里不得不重新评估了那凶手的造诣，仅用柴刀便能把李扬砍伤至此，说明那人的武功早已步入了一种境地，何种武器对他来说都能得心应手的运用，哪怕是柴刀。

原老夫人却是神情一凛：“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秋扇，快寻山庄里的甄医师来。”

李扬的伤势颇重，此刻缠绕伤口的布条早就浸满血渍，当务之急便是要给他重新包扎止血。

秋扇垂头说道：“回老夫人，今早甄医师带着他的徒弟出了山庄，给皇商冉家的老爷看病去了，多半要傍晚时分才能回来。”

原老夫人这才犯了难，“这可如何是好，甄医师怎么把他的徒弟们都带走了，眼下竟然连个能换伤药的人都没有。”

苏如烟听得此话，心思微动，在一旁出声道：“换伤药这件事，晚辈还是力所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