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旨(1 / 2)
“你……”
太猖狂了!
简直有恃无恐!
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夏瑾看了都气。
元晴原是佯怒,此时也不免动了几分真怒,不信郁止真的不怕死,她招手冷声道:“来人,将他拿下。”
金刀侍卫纷纷更进一步,举刀密不透风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雪亮的刀锋被日光照射晃花人眼,那被挟持之人却是一派泰然自若,甚至眉眼间讥诮更甚,他没有半分慌张,就那样坦然的与人对视,慢慢的优雅的微微一笑。
“郡主,你斥我对陛下大不敬之罪,我倒想斥郡主假传圣旨,不知闹到御前,我们谁的罪过更大。”
元晴登时柳眉倒竖,矢口否认道:“圣旨乃是陛下亲下,本郡主岂敢假传?念亲侯,你可不要为了脱罪,就随意攀咬本公主!”
“哦?”郁止含着笑,眼神却愈发锐利,“若是如此,那郡主且答本侯,古往今来哪位公主赐婚只有口谕?再答本侯,吾妻阿瑾方逝不过两日,陛下为何赐婚坏我名头?这一切究竟是陛下的旨意,还是郡主存心戏弄?”
呸。
亏他好意思说。
还吾妻阿瑾。
偷偷娶了新妻,说一套做一套也不嫌臊得慌。
夏瑾腹诽着,又恨自己不是活着,不是好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看他还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元晴被怼了一通,面红耳赤,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郁止的本事向来为人所知晓,自从得势他便是朝堂上最令人惧怕的文臣,因其嘴毒刻薄鲜少有人能招架得住,被他盯上的与他的敌对的个个苦不堪言;不是人人都有夏瑾巧舌如簧的本事,能跟他战个七七八八。
上一句尚没有还口之力,下一阵攻击便接踵而至,毫不留情面的直戳人心:
“郁止身份卑微,可由郡主随意打杀,但我想……郡主恐怕担不了谋害臣子的罪名吧?”
“……”
完败!
元晴看着都要气疯了。
夏瑾抚了抚额,心疼元晴数秒,其实她和郁止对上,也是输多胜少,而她那诡辩的本事还是在与他屡次交锋之中不断磨炼出来的,初初与郁止产生歧见时,她都是被体无完肤的碾压的。
不过没关系,你强任你强,花瓶肩上扛;再等一会儿,他就会追随她离奇暴毙的步伐惨遭横死,也算为她报了仇了。
元晴敌不过郁止,还能怎么办?
——放人呗。
广袖一挥,金刀侍卫得令将郁止松开。
她凶巴巴的撂下狠话,“你等着,本郡主这就去找表兄,让他拟旨为证。”
说罢,招呼心腹丫鬟扭头就走。
金刀侍卫零零落落的跟上,失去了来时气势。
不料郁止没有举步回府,而是在其身后喊了一声:“郡主。”
元晴没好气的回头递了个白眼:“干甚?!”
郁止微抿薄唇,清冷的瞳光宛如天山积聚的雪光,他静静道:“万事明衡自有办法应对,还请郡主不要掺合其中,以免危害自身;若有难处,以后尽可来找,明衡必不推辞。”
他的态度认认真真,极像发自肺腑。
元晴一怔,气焰须臾消散,接着红唇弯弯,眯着美眸笑道:“怪不得瑾儿红颜薄命,原来是天妒人怨,她若不殒,怕是世上最好命的人了。”
郁止沉默。
元晴又道:“瑾儿没了,我却总觉得她还在我身边,心中无甚难过;倒是侯爷你莫太伤怀,节哀顺变,你过得好,瑾儿才会心安。”
“是么?”
郁止嘴角弧度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
夏瑾:……并不。
郁止要是过得好,她只会死不瞑目无法投胎。
郁止也是厉害,什么人都会被他给骗到,如此故作深情难以自抑的模样要不是她熟知真相恐怕也会被他所迷惑。
而真相呢,真相是他喜欢玩弄公主们的感情罪无可恕,而这套路还是他用过的。
犹记得郁止作太子伴读时,迷倒了一位公主,那公主一见着他就两眼发魂不附体,使各种手段陪伴在他左右,而郁止既不拒绝也不理会,那公主觉着自己大有机会,纠缠得更凶,如此过了十日,公主死了,不知被谁推入了河中。
公主死得不明不白岂是非同小可,先皇震怒下令彻查后宫,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公主还有个妹妹,皇室行九,认定她的亲姐是因郁止遭受灭顶之灾,便跑到郁止跟前哭闹撒泼要个说法;当时所有王孙贵族都十分幸灾乐祸,以为郁止终于要翻船了,谁知才一下午的功夫,郁止便将人安慰好了,不止如此,连九公主也迷上了郁止,疯狂程度不压其姊,此后郁止“烈女斩”的绰号名声大噪。
夏瑾当时亦在宫闱之中,好巧不巧路过听见了郁止同九公主说的话。
他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郁止愿以命抵命,换公主重展笑颜。”
九公主自然不信郁止真的肯为自家阿姊偿命,只当他是惺惺作态,拔了匕首就往郁止身上刺,不曾想郁止竟真不躲,老老实实挨了一匕首,血液外流染红了衣裳,看着颇为瘆人,九公主一下子傻了。
九公主堪才十二岁,连鸡都没杀过,哪里杀过人,方才不过争一时之气,如今真伤了人,反倒吓坏了,脸色惨白,哭个不停,郁止隐忍着闷哼着将匕首拔了出来,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