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1 / 2)
夏瑾只好钻到柜子底下去,替他把书捞了出来。
郁止却突然没有看书的兴致了,拍了拍身边空余的位置,道:“是不是无趣得厉害,要不要下棋?”
夏瑾挨着他坐下,听他如是讲,登时欢喜,连忙搬了小桌到床上,架了棋盘。
棋盘玲珑剔透,不知用了何等工艺,搁在黑漆漆的小桌上好看极了。
郁止轻笑一声,帮着取了两盅棋子,其中一盅递到夏瑾那边,夏瑾执白他执黑,他拈起一颗棋子于指尖,道:“夫人,咱们就这么下也不太好玩,不若添点彩头怎么样?”
彩头?
直觉以郁止一肚子坏水的秉性,肯定不是什么好建议,夏瑾取白子摆了个“不”字,郁止眉梢一挑,接着就将棋子扔回到了盅里,拍了拍手道:“不下了。”
诶诶诶?
说好要下的怎么就不下了,夏瑾生气,因着郁止的反复无常,可她又奈何不了郁止,只能抄了纸笔问:甚么彩头?
郁止微微一笑,眼波极是潋滟:“赢了托梦,输了——”他一顿,“我不会输。”
夏瑾听了前半句还臊得慌,听了后半句顿时不服了,还没下呢,他何以笃定她一定会输?
人争一口气,赌就赌,大不了输了入梦让他亲亲抱抱。
如是想,毫不犹豫地——
“啪嗒。”
夏瑾落下一子。
郁止紧跟落下一子。
夏瑾再落子。
……
屋内檀香袅袅,暗香浮动,寂静无声,唯有清脆的落子声不断响着。
很快,棋盘上黑白交错,不规则的摆满了。
夏瑾越下越焦灼,白子被黑子所围,徒作困笼之斗,反观郁止气定神闲,笑意从始至终不曾散去,运筹帷幄,成竹在胸。
都说棋术可见一人聪明才智,夏瑾此刻感觉到了智商上的碾压,分明她也不蠢,怎么就下不赢呢。
夏瑾咬了咬唇,倚着小桌举棋不定,郁止望着那悬在半空中的白子,不由笑道:“夫人,缴械投降如何?”
做梦!
夏瑾瞪了他一眼,将指尖白子脆脆定在棋盘上,郁止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又拈了一枚黑子,为困住夏瑾白棋的铁笼上了一块锁。
“还有一子,你就输了。”
郁止道。
夏瑾不服气,很不服气,最后一子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落下去的。
郁止掸了掸衣裳上的微尘,怡然自得道:“今晚向大夫讨碗安神汤,铜炉插上迷魂香,上次没做完的事,咱们这回继续。”
夏瑾:“……”
他究竟是有着多厚的脸皮才能毫不害臊的将那等暧昧之事宣之于口。
夏瑾很想耍赖,在她思索着要用什么样儿的姿势假装不经意的打翻棋盘方能不引起郁止的怀疑时,一道软甜清媚的女音不远不近地传了进来:
“姐夫!”
郁止下意识朝门外望去。
同一时刻,“嘭——”一声,棋盘翻了,黑白棋子洒了一地。
郁止再扭头,事关他今夜幸福的棋局已是毁了。
而抓住了大好机会肆意作恶的夏瑾在郁止看不到的地方装出一脸无辜。
郁止不知是气笑了还是觉得好笑,放话道:“你以为打翻了就没事了,棋路我都记着,待会就复原它。”
说着,也不等夏瑾应答,起身去迎外头的夏珑去了。
夏瑾才不惧,管他是否能复原,她不承认他又能奈他何,心情极好,悠悠跟着郁止出去。
只见夏珑一身温婉可人的牙白衣裙,步履如翩跹,发簪映清辉,她的臂上挎了个篮子,里面装着金灿灿的果实。
枇杷!
夏瑾眼睛一亮。
是她喜欢的枇杷。
只高兴了一瞬,骤然想起如今她为魂体,吃不得东西,一下子又恹恹下去。
郁止道:“珑儿来作何?”
夏珑将篮子抬高了给郁止看,道:“昨天府中来人作客,带了一筐枇杷来,珑儿惦念着姐夫,特意送一篮来。”
郁止为之感到欣慰,“不必常常惦念,有这个心意就行了。”
夏珑浅笑:“不,姐夫一定要尝尝,很甜很可口。”
“好。”
于是,郁止唤来了展意,让他接了夏珑挎着的枇杷拿去洗,然后迎夏珑进屋。
夏瑾尾随着两人,心里突然感觉到怪怪的。
近日夏珑来得愈发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