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非常混了(1 / 2)
君卿借力跃起,握住了另一头的断链,另一手不过几个灵巧的拨转,将那死死抓壁的铁爪打开。
接着,他抓着断链的手一撤,带着绳索一起降落。
那只手迅速从靴边抽出一只匕首,插入面前那石壁。
巨大落力让匕首在石壁上留下长长一道划痕,最终是停在了半空。握着匕首的君卿手有点发麻,微微皱眉后,拿起另一只手中的绳索,按着沉石把钉子钉入,同样的方法转出利爪后,他翻身站上了绳索。
绳索斜下来了。
楚萱看懂了,不过这法子有点危险,真要有君卿这样的本事才敢试,她看着他问:“这边的绳索也要下去?”
“嗯。”他答,“你能过来吧?那边我来就行。”
其实那明明也就是一句十分简单的话,她也清楚,可她心脏就是抑制不住猛跳了起来,她迅速低下头,不敢对他的目光:“好……辛苦了。”
……
在左右飞跃下落的过程中,君卿又看到一个正在慢慢形成的暗室,他想了想,把楚萱叫了过来。
这暗室倒是个极好的庇身之所,虽然会循环闭合开启,但旁边有牵起的绳索,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把另一边的绳索拉下来,君卿甩了甩麻痛的手腕,心中估计了一下这里和底部的距离,直接放了手,借石壁之力作着力点,一踏后落在地上。
不过有了些意外,不知为何石壁滑得不行,他落地都有些不稳,一个踉跄勉强稳住了身子。
君卿心下疑惑,掏出火折子走近了石壁。
满目绿色。
他仔细看了看,是石苔没错。
石苔……
他举高了火折子,视野所见都是一片片爬山虎一般密布的石苔。
皱了皱眉。
不对。
君卿心一瞬漏拍,惯性思维,他总觉得到下面就算过了,不曾想这一旦下来就踏入死境了。
石苔封路,不让他跑……这下头会有什么?
君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让他的脑子能正常运转。
仔仔细细思量了一下,君卿心更凉了。
飞不飞得上去还是其次,怕不给他这个机会飞。
再想深一点……
他不敢想。
念头百转,不过几瞬,下一刻,他毫不犹豫抛出匕首插入石壁,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而去,刚踩上匕首,两道破风声响起,君卿立刻改了身法,后翻落到地上。
君卿站在原处不动,似片刻愣怔了一般,然后向右微微转头,下一刻便迎面一道风刃。
轻而易举躲开了。
他慢慢走到石洞的正中心,调整了一下站位,面对最后那道风刃的位置往后退了三步,犹豫片刻,又右转了一些。
他闭眸。
没过多久,那风声急掠而来,他却像早有预料一般微微一个侧身,躲过第一道,接着他撤步转身,青衣旋起一道半弧,第二道风刃自他腰侧飞过,微微凝滞顿步后,他迅速反应,空中侧翻,直接又躲了两道。
第一式,起式,第一合,双剑,坎中、离中,伴震上,退至巽位;
第二合,四剑,乾上、坎中、艮齐上、坤齐下,退阵心。
第三合,第四合……
……
是太极阵!
楚萱暗惊。
她认得,具体来说,这阵但凡有一点见识的人都认得。
当初岚山派师祖四人合创太极剑法,将武功高强作恶多端的步吾天困死击毙于剑阵下,一时在江湖声名大振。
这太极阵便是太极剑法的衍变的仿阵,太极剑法变化无常,即便是仿阵也麻烦至极,少有人能破。
可君卿看起来似乎……
太游刃有余了。
怎么能不游刃有余?虽然多年未见,但君卿几乎身体都有了自动反应,怎么说他被这东西折磨了十余年。起先他练阵就是以风刃为阵,他的耳力就是这么生生练出来的。
这阵还比他从前练的粗糙太多。
他该松一口气的,换了旁人,这是死阵,他来,就是吃饭喝水一般毫无难度的存在。
君卿这回倒没跑神,暗叹了一声,看见的是风逝雪还好,偏偏是楚萱……
……
足足一炷香时间,阵法才停止,君卿也累极,停着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
下面的问题是,怎么出去?
他真的迫切想找到那条与别的阵法互通的隐藏通道,这次着实是运气好,再来一关他可能真的要交代。
不然还是吃软饭吧,等着宫主大人来救他。
怎么说他入这白虎阵她也要担点责任。
“陆卿,你怎么对太极阵这么熟悉?”
听到这么一句,君卿脸色也没变,语气如常:“我熟挺多阵法的,家中祖上那辈就开始专攻阵法了。”
“……你家是?”
“不足为道,不说也罢。”君卿避开话头,“你看看你那有没有路,或者什么机关?”
楚萱有些黯然,没有接话,转头摸索着那个暗室,半晌道:“好像没有。”
“你再仔细找找。”君卿叹,“石壁四周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字或者符文……”
话刚落,他自己先一愣,似想到什么,快步走到石壁旁,把那只匕首□□,把那一层覆在石壁上的石苔刮干净,现出从上到下三个字:
震、坎、兑。
八卦八个方位,会有二十四字,代表刚才阵中各个方位。三处相交点,一共八个,再连线原方位……
君卿懂了,他混了这么多年,这种阵法见多了,套路都差不多,这方向出来了,破阵找路是迟早的事,可君卿不想继续找了。这路对能到这的人来说挺好找的,这是继续通到下一关的路,重头戏都在后头。
他不太想认命,也不太想玩命。
按了按额角,他看了看楚萱那个方位,吹亮火折子寻到了刚刚解阵时好像碰到的簪子,踩了被他钉在石壁上的匕首,三段轻功飞跃才终于握住了那根绳索。
楚萱有些惊奇于他的内力,一般哪有人这么折腾下来还有气力用轻功的?
只是……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吧?
为什么呢?怕她说出去吗?
楚萱见他模糊的身影自绳索那头如履平地一般走来,有些局促,停止了思绪,退开了一些,让出密室的位置。
君卿看了看那个密室,细思一会儿,问她:“这簪子再借一用?”
楚萱微微低头,点了点头。
他在那移动石壁的右下角撬出一个小缺口,然后出手迅速,把簪子直接钉了进去。
好像这里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这个暗室了,君卿真的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
石壁卡住不动了,石壁中不断发出“咔咔”的声响,然后声响慢慢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广。
下方他曾闯过的阵法忽然塌陷,变成了一个巨大风口,有狂风自上吹下。
楚萱不防,一个没站稳,向一边倾倒,一声控制不住的惊呼脱口而出,慌忙之中,好在她抓住了绳索,理智一回笼,她立刻看向君卿。
他也在看着她。
那双眸是她毕生所见最好看的,亮得分明,带些魅色,时常带笑,温柔又耀眼,可眼眸深处如古潭深渊一般沉静且镇定,仿佛遇到什么事都不能令他失色。
可她现在看,那冷静的眼神,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种冷漠。
她心好像突然坠进了无间地狱。
转眼,他向她伸手,如常一般问她:“怎么不上来?”
仿佛她所想象的一切都是虚妄的。
楚萱反常没有接受他的主动,自己翻身上了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