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粲啊(1 / 2)
罗帐中欢笑,胭脂颈玉依偎魁梧腰背,枕上一倒一颠,作乱一团。
入目的淫.秽,过耳的肮脏。
江离面容扭曲的望向床榻上交缠忘我的人,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之中,腥红的血液带着钻心的疼痛汨汨流出。
由内而外的腐臭,是他的血液,是他的污秽,是他。
烛台的火光跳跃,映着那两个肮脏的东西,又映在江离苍白可怖的面容上。蜡泪沿着竖直的壁上流下,滴落在玉白的手背,疼的他几欲落下泪来。
烛台落地,火光,蔓延而起。
空洞的眼神,浮夸的笑容,刺耳的尖叫,惊乱的逃跑。
可是,一个都跑不了呢…
这爬满蛆虫的深渊,他不想一个人待着,便都来陪他在这一点点腐烂才好。
“不要怕。”有人在唤他,却不见光…
望着床榻上因高热而烫红的人儿,双眉紧蹙,杂而沉的呼吸紧促,魏夷景拂过少年汗湿的脖颈,指下的肌肤在颤动着,他在不安什么吗?
“王爷,药好了。奴才来侍候世子服药。”青平端着煎好的药进了内室,瞧见荣王与自家世子似乎有些亲密,额间的细汗涔出。
…世子小祖宗,您是哪儿招惹来的这尊大佛?
魏夷景点头,起身净手,余光瞥见床榻上的人不听话的拒绝嘴边的汤药,那小奴才轻声劝着,却越劝越乱,半勺汤药也未入口。
想起方才指尖的高热,他皱了皱眉,沉声道:“灌下去。”
“王,王爷?!”青平手上一颤,差些摔了药碗。这小祖宗平日里病了,整个王府都要上上下下的忙着,哄着劝着捧着,何时用过灌药这种粗蛮的手段?!
魏夷景望着江离似染了绯红胭脂的脸颊,几步便走至榻边,接过药碗,示意青平将人扶起。
青平虽有犹豫,但担心着世子的情况,更是无法违逆眼前的这位。他只好扶着人坐起,又拿了软枕垫在其腰背处。忙活片刻,他才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人:“王爷,您小心着些。”
这奴才倒是护主。魏夷景以为这话是怕他灌药伤到了江离,轻晃着药碗。他钳着江离的下巴,令其唇口张开,就要将要灌进去。
“混,混账东西!”江离突然睁眼醒来,嗓子因高热而沙哑,微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眼眶被热熏出飞红。
“醒了?”
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自然是醒了……
江离是被这人扰醒的,梦中可怖,被那掺着恶心的乱象困厄,他醒不来。
但突然间一只手钳住他,猛地将他从梦境中拽出,疼痛自下巴传来,有人强势地逼迫他张口。
…什么玩意?!
猛地一醒的江离胸口闷疼,昏沉的脑子比之先前只醒了一半,他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谁,只是烦躁顶上头颅,摸了手边的物事,发了脾气朝人砸了过去。
呵,好凶。
魏夷景不躲,那物事不偏不倚砸到他的额头,迅速泛起红肿。他只是笑了一声,压着人就将药灌了进去。
漫进口中的极苦冲撞着江离的神经,他烦躁地想将药吐出去,奈何那人钳着他的下巴,让他无法张口。
混蛋!他瞪着魏夷景,似乎想扑上去咬人,但同时也在打量着他。男人眼眸清润,似是温温如玉的公子一派,但是其身上锋利凌厉气势难掩,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
江离喉中轻滚,苦药下肚,只怔怔地盯着他:“你是,是何人?”
望着突然安分下来的江离,魏夷景勾唇流转笑意,放开了钳着人的手,道:“小世子这就忘了?”
他…他应当记得什么吗?江离懵了,他吃的是酒,又不是人。
见着他迷瞪,魏夷景也不将事情点透,瞥见落在锦被上的玉佩,玉色纯粹,温润有方,脱胎玉质独一品,玉上的“粲”字矫若惊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