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2 / 2）

湛恒直直地看着余凡尘，看得余凡尘都有点心里发毛。

“行吧。”湛恒好像是退让了，两人便各自看书，不再谈论此事。

书究竟是没看进去多少，时间差不多了，余凡尘就起身收拾东西走了。湛恒也没送他。

余凡尘走到楼下，小伍果然又在门口等。

“怎么了媳妇？今天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姓湛那小子太笨，把你气到了？我们以后不伺候他了，老公我有的是钱，你就……”

“你叫谁媳妇？”湛恒从楼道里走出来，吓了余凡尘一跳。

湛恒两手揣在兜里，仰着头走过来。

“我说最近外面怎么这么吵，原来是你这只疯狗在这儿发|情呢。”

“哟，这位脑子不好的小少爷，这么晚了，出来遛弯啊？”

“不，我送媳妇。”

一口一个媳妇，余凡尘被这两个人气得不行。

“你们有完没完？都给我滚一边去。”

小伍已经习惯了余凡尘说这些，对着湛恒道：“听到没？叫你滚。”

湛恒向余凡尘走近，对小伍嗤笑了一声说：“疯狗。”

“你他妈找打是吧？”

眼看两人摩拳擦掌就要打起来，湛恒突然一个侧身，双手捧起余凡尘的脸，低头就是吻了上去。

小伍呆住了，余凡尘更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在干什么？他在亲我？他在亲我！他为什么要亲我？我应该怎么办？

湛恒亲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小伍，说：“还看？一会儿我们回屋了，你是不是还要来床边观摩？想让哥哥教教你技术？”

小伍不敢相信，但看余凡尘半天没有动作，像是默许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见人走了，湛恒看了一眼捧在手里的余凡尘，低头又亲了上去。

这一吻，小心翼翼又急不可耐。

他轻轻撬开余凡尘紧闭的唇，嘬了一口，然后慢慢伸入舌头，两个柔软湿润的东西碰到一起，湛恒的理智崩了。本以为看着就好，以为能抱一下就好，但是现在，他知道他想要完完全全得到这个人。

湛恒嘴里突然有点发咸，感觉自己要哭了，马上停止了亲吻，他不敢看余凡尘，侧头说：“对不起，我……”

余凡尘被亲得脑子早宕了机，如果湛恒表白的话……

“我一时情急，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他太害怕了，也没想好要怎么说。余凡尘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接受，是吓傻了。如果换成是小伍亲他，他也会这样站着不动让他亲吗？湛恒不敢往下想，他现在没有任何判断能力。

过了一会儿，湛恒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反正什么都没有发生。别跟着我。”余凡尘扭头就走，走得很快，到后面直接跑了起来。他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快得喘不过气。

回宿舍也没有多远，余凡尘还没跑够，就去操场跑道上继续跑，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终于累得跑不动，才回了宿舍。

“尘尘，你没事吧？”胡彪看他满身大汗，神情萎靡。

余凡尘不说话，摇摇头，洗漱上床，他不想要任何交流，他不想要那句话。

胡彪被他的状态吓到了，以为是小伍又来找麻烦，悄悄出门给楚涵打电话。

楚涵一听，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也赶紧给湛恒打电话。

湛恒的手机不停地响，他看到是楚涵，但他不敢接，他害怕知道余凡尘现在的状态。是生气吗？是恶心吗？他可能永远都不想见到我了吧……

陷入恋爱后，人都会变得自卑，对方那么好的人，应该看不上我吧。

余凡尘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看着天花板，体力渐渐恢复，之前发生的事又浮现脑海。

嗯，我喜欢他。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接吻，是甜的。

肖雅回来了，等老罗他们都睡下，便去敲了湛恒的门，问进展如何。

“我去，你这是……在哭？”

“姐。”

“怎么回事？被拒绝了？”

“没。”

“没被拒那你这是什么情况？别跟我说闲的无事切了一盆洋葱。”

“我亲他了。”

“这么冲动？然后呢？”

“他跑了。”

“嘶——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急吗？”

“我真的很喜欢他，这几个月来，睁眼是他，闭眼是他，无论看到什么都会拐个弯想到他。我想看到他笑，想站在他身边，想牵他的手，想抱着他入睡，但是这些都还不够，我还想要更多，更多更多。我很过分对不对？但是我真的无法控制我自己，怕他讨厌我，不理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做？要怎么做……”

湛恒说着说着，泪水就决了堤，他蜷着身子抱住双膝，双手用力掐着自己，就跟余凡尘第一次看到他的那样。但这次心里的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肖雅也看得心疼了，拍拍他的背说：“所以你还是没有好好跟人家表达心意是吧？你这种耍流氓一样的行为，人家就算是对你有好感，也会被吓跑。所以吧，先说清楚，然后看人家的态度。现在我问你，如果他拒绝，你会放弃吗？”

湛恒微微抬起头，认真想了一会儿。“不会。不会放弃。”

“那就洗洗早点睡，先把事情摊开了说，说清楚了，再看之后怎么走。说不定人家也喜欢你呢。”

“他真的会喜欢我吗？”

“你以前不是很自信吗？”

“嗯，对，我很优秀，我配得上他。”

肖雅走后，湛恒开始审视自我。自己的优点、缺点，哪些必须改正，哪些可以提高，最后结论是自己真的很不错。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