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2 / 2）

“今日动身？”

陆川柏沉吟片刻道，“明日，你应该还想同宣墨君告别。”

他何时走待多久其实都无所谓，宣墨君还不在他放在心上的范围。然而有了柳随云，他便开始下意识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他自由自在多年，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不过，感觉倒也不坏。

“好，我知道了。”柳随云想了想有开口：“所以，我们不去寻摘星楼，那么接下来去哪？”

这个世间如此之大，到处都是山川美景钟灵俊秀之地，是去真气汇集之地还是壮烈河山？是去人际罕见的大漠还是人来人往的集市？选择如此之多，柳随云一下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去何处都无妨，只要你我还在便可。不过在这之前，”陆川柏突然一脸严肃地望着柳随云，“我有件事要说。”

“什么事？”

柳随云见陆川柏这样，脸上笑意立马收回，他换了副表情整个人端着在对面，心知接下来的事定是什么重要。便竖起两只耳朵，一边思考究竟是何事。

“瑾灵，没有君，”陆川柏将杯中茶水一扬而尽，漆黑的茶杯更衬得他肤质白皙，从那一日后，他便再也没有戴过帷帽。

“以后唤我瑾灵便可。”

“就这个？”柳随云一愣接着又道：“可是宣墨君也一直叫宣墨君啊。”

“宣墨君是外人对他的尊称，瑾灵是我的表字。”陆川柏想了想又补充道：“在我那个时候，表字是用于关系亲密者之间的代称，一般没有会在后面加君。”

关系亲密者？柳随云不知为何感觉躁得慌，他赶忙埋下头随口道：

“那您为何当初我第一次叫的时候不告诉我，非要等到现在。”

“当初是无奈只得接受，如今，是突然想听你这样叫我了。”

柳随云心头一暖，不知从何处来的心思笑道：“这个突然和当初您突然改‘汝、吾’为‘你、我’是一个突然吗”

陆川柏望着柳随云，那脸上的笑意满满自己喜爱的双眼都咪成两条细缝看不真切，然而这样的笑容他却一点都不讨厌。

“是，”陆川柏点点头凝望着眼前的笑容道：“是一个‘突然’。”

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柳随云心头一暖笑得几乎不能自已。顺从自己的本心，他叫出了那个如果是从前的自己一定会认为失礼而不会叫出的名字。

“瑾灵。”

“嗯。”

两人四目相对，眼底都包含笑意。

陆川柏轻道：“我在。”

往后余生，一直都在。

翌日清晨，柳随云与师祖一同向宣墨君表明辞意，兴许是昨天已猜到又或者是最近打击太大，宣墨君一反常态没有搂着柳随云撒娇，只是耸拉着头道了声知道。

“你们要去哪”

“哪里都行。”

“既然如此，我便找一个最近到城镇把你们送过去吧。”宣墨君闭上双眼将视角与画卷同步，他仔细打量下云层下的地面接着睁开眼，

“正巧前方就是长陵城，我把你们送到那里吧。”

有城镇就代表有客栈，虽然之前两次住店似乎都碰上些特别的事，但等真需抉择后柳随云才发现自己还是怀恋软软的床铺和热水澡。

宣墨君单膝跪地将双手撑在地面，号令法宝改向，柳随云只感觉脚下地面一整抖动，隐匿在云层间的画卷突然加速，冲着江陵城飞去。

柳随云一时站不稳，下意识撑手扶着树干，却发现树干也在跟着颤抖。不光是树，小楼、流水、草地，所有的东西都跟着在抖。

担心柳随云感到不安，百忙之中宣墨君抽出空安慰道：

“没事，就跟马车颠簸一个道理。只是抖一抖，不会出什么事。”

才说完话，不远处的巨山砰地一声被夷为平地，望着那一片浓烟滚滚，柳随云一愣：“这叫不会出事”

“这不应该啊，以前都没出现过这种事。”宣墨君一愣，他眯眼一瞧，浓烟滚滚前方看不真切。

就像是有什么巨物跌倒所成，看着格外正常，正常到让人忽略本来不该有浓烟存在。

“不对这不是烟，你们快跑!”

在他开口前，浓烟□□出一团黑雾向着三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