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出窍(2 / 2)
惊鸿一撇,他突然明白柳随云的意思。前一刻还在因为宣墨君的墨宝而赞叹不已,这一刻当本尊出现时,他早已将画像抛之于脑后,脑中唯一的思想,便是对柳随云话语的赞同——墨宣君到底是还未能将师祖之颜表现得淋漓尽致啊!
“随云兄,这次是你说对了。”冯京墨忍不住冲着柳随云小声道。
说真的,就是单凭师祖这张脸,若是让世人见了,他们协会那还用经营,直接整个大陆到处都是分会开都开不过来,来报名加入都得摇号。
“随云兄?”等了一会,一向与自己颇有默契耳聪目明的柳随云半天也没有回答,冯京墨只得回头,却见床上之人靠在床柱,表情冷静皮肤白皙神情冷淡,整个人都十分沉稳,颇有大家之风。高深莫测,堪比顶尖修士。
特别是那双眼,平静无神,对周围一点反应都没有。
等等!!!
“不好!”冯京墨叫道:“柳峰主又神魂出窍了!!!”
柳随云在天一宗一直是个传说,这个传说不在于他以被狗啃过一般的天赋结丹还就任峰主,也不在于他潇洒自在的性子和身为天一宗年纪最大的单身修士。这个传说在于,他是天一宗首屈一指的…..师祖控。
当然,师祖既然是天一宗的开山之祖,又是除魔大战的终结者,在天一宗敬仰他的男修女修自然只多不少。但没有谁能像柳随云一样,敬仰到连眼珠中都仿佛能看到师祖二字,能够感动到让宣墨君亲送墨宝。
所以说,柳随云是天一宗的一个传说。
当有了这样的传说,于是大家就很能理解柳随云一天两次晕倒在地(床),特别是在发现师祖比自己想象中更好的时候。
但是,这也不是自己两次神魂出窍的理由!
再次清醒,柳随云面上笑容满面,身后捏紧双拳——早知自己便该更加努力刻苦修行,早日突破金丹,不然怎么心境不稳以至于见到师祖还能神魂出窍!
还是那间房屋,只是郑远志和冯京墨早已离开,柳随云支起上半身靠在床上,对着木桌前茗茶的白衣修士低声道:
“都是我,让师祖不得不带上帷帽。”
还是一样的气质不凡,还是一样的淡梅香,与之前相比,唯一的不同则是男子带着宽檐帽子,帽檐上垂下一层长到颈部的罩纱,将他的样貌完完全全遮住,不留一丝空隙。得亏这帽子,柳随云现在才能捂住胸口面前同师祖谈话。
陆川柏起身蓦地来到柳随云床前,一把扣住柳随云右手手腕。
“别动,”察觉到身前人的颤动抗拒,陆川柏平静道:“身子无大碍,静养两天便可。”
说完,他便是放开手。
柳随云低头看着那漂亮的手指扣在自己手腕间又离开,在激动感激师祖关心自己身体的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究竟是应该一个月不洗手还是一年不洗手。
不知何时又走回远处,陆川柏捧起手中的茶杯,转头“望”向柳随云语气平淡道:“吾名陆川柏。”
“哦,”柳随云一愣,思索两秒连忙改口道:“陆师祖。”
师祖之名虽不好直呼,但宗门史卷轴上都有记载。单单称呼师祖实在没有指代性,真不愧是师祖,这些旁人难以察觉的细节都能一眼看透。想到此,柳随云目光更加热切,他找个机会要把这些记下,等下次协会开会朗读师祖的一千个优点时一定要提到这点。
桌前的男人闻言,敲打木桌的动作一停,“汝……也罢。”
柳随云小心翼翼道:“不知陆师祖之前所言,事关随云修行之事,究竟为何?”
“修行之事?此事说来也简单但也复杂,”陆川柏不急不慢道:“若吾说,汝心绪不宁是因命中劫数所至,汝当如何?”
修真本就逆天而行,其中艰难险阻万般困难不足为外人倒也。其中劫数便是万般艰难中最艰难的一个,因为修士口中的劫数,便是特制由天道降下之劫。遭受劫数之人在未破劫之前修为无法精益,且这劫数极其难以察觉,有的修士甚至至死都没有察觉自己遭受天劫,还以为是自己天赋不足勤奋不够,白白浪费几百年岁月。
只是……
柳随云倒吸一口凉气,若非这是师祖而不是郑远志,他都快要怀疑这是不是又拐弯抹角催他找道侣的方法。既然是天道所降临的劫数那么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修士就能遭受,大多都是那些修为高深的前辈在关键时刻才会遇到。他不明白,自己就是个小小的峰主,为何会轮到他?
难道是天道认为自己很有潜力是个修行的好料子?
可人生又不是什么话本,什么废柴一步登仙这种故事,根本就是妄想。
“这……自然是想办法破除。”柳随云思考片刻回答道。
陆川柏道:“汝准备如何破除?”
“这个当然查阅藏书阁的古籍寻找线索,至少得分清自己身上是那种劫数吧?这之后,”柳随云抬头小心翼翼道:“师祖过来,想必也是跟这个所谓的劫数有关吧?”
“的确,”陆川柏点头,“那么若吾说此事不光涉及到汝的修行,也是吾命数一劫,汝又当如何?”
“五百年前摘星楼楼主曾替吾卜过一卦,告诉吾命中乃有一红尘劫,又赠吾一红绳,助吾找出命中之人。”
他双手轻击一掌,右手小指渐渐浮现出一根红绳,那红绳在他小指根打结,缠绕两圈渐渐在空中浮现出自己的原貌。柳随云心头一颤,他缓缓低头只见自己左手小指根不知何时也缠上一根红绳,那捆绑方式与师祖手中的竟如出一辙。
“汝当真以为单单冲击元婴,便能心境不宁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