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2（1 / 2）

孟霄在夜色中抬起头, 眼眶泛红, 在岳遥的印象里，他从没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岳遥忍着手腕的疼痛, 声音放低：“孟霄？”

岳遥的声音落下, 孟霄盯了她好几秒，最后放开了她，扶额道：“对不起。”

岳遥揉了揉手腕，摇摇头道：“我没事，不过，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孟霄没有回话，岳遥深吸了一口气, 想了想又道：“是不是鬼符的事情？很难办吗？”

闻言，孟霄扫了岳遥一眼，轻轻笑了一下：“其实你是想问我，我所修习的是不是鬼符术吧？”

之前他的表现那么失态, 就算岳遥联想到一些别的东西也不奇怪。

更何况, 他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使用血符的事实。

岳遥见孟霄没有再掩饰的意思，顿时也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嗯。”

孟霄：“你想知道什么？”

闻言, 岳遥的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股紧张感。

“我……其实我没什么一定要知道的事。”

岳遥这话说完, 孟霄的眼神突然暗了一下，随即道：“岳遥, 我是孟家外门弟子, 因为天赋不错, 还在外面上大学的时候就被召回了天山，修习鬼符术。鬼符术至阴，以人血为引，术法诡谲，能引妖亦能镇妖。大四那年，家中给了我一个任务，命我前往西方的一处深山，捉拿逃窜的山鬼。”

说到这里，孟霄忽然停住了话头。

就在这个空隙，岳遥也想起了孟霄曾在月镜里对她说的话。他曾说过，他的琉璃目，是去了一趟深山之后跑到他眼眶里的。

之后，琉璃目就引来了恶鬼煞灵，家破人亡。

现在想来，孟霄那次去深山，就是为了捉拿天山逃窜的山鬼。谁也不知道孟霄在深山里经历了什么，他的记忆在斩杀山鬼之后断了层，之后，眼里就多了一只琉璃目，从此，命运的齿轮便不受控制的转动起来。

如果真要追溯，山鬼是从天山逃出的，而将百妖放出天山的人，就是岳遥的母亲，岳亦妍。

或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岳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盗取玉箓令和阴阳鱼，但岳亦妍放出了百妖，使孟家一干子弟被迫修习鬼符术是不争的事实。

鬼符术亦正亦邪，一旦心性不紊，就会遁入魔道，被秘密处死。

如此追溯下去，孟霄被琉璃目折磨多年，家人被恶鬼所杀，也是由此而来。

想到这里，岳遥的脸一点一点白了下去。

“岳遥？你怎么了？”孟霄察觉到了岳遥的异样。

孟霄的心思细腻，一看岳遥仓皇闪躲的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岳遥，其实这事儿和……和你母亲关系不大，你别想太多。”如果真要说这事儿和岳亦妍一点关系都没有，孟霄是说不出口的。

但如果真要说琉璃目的事要全算在岳亦妍身上，却是不对的。

琉璃目是他在深山出任务的时候跑到他眼睛里的，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琉璃目至凶却对他无害，这之中绝不单单是巧合。

岳遥低下头，半晌才道：“我知道琉璃目才是你的心结，可是，如果你不去捉拿山鬼，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说起来，还是我们林家欠了你……”

闻言，孟霄突然愣住了，最后苦笑道：“你既然知道琉璃目是心结，又为什么要把所有事揽在自己身上？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了解一个更真实的我，而不是……让你远离我。你明白吗？”

孟霄走近岳遥，双手禁锢着岳遥的肩膀，使她被迫直视自己的眼睛。

岳遥的眼睛很清明，就算历经磨难也没有变浑浊。

孟霄最喜欢的就是她的眼睛，可是此时这双眼睛却在躲避他的目光，这让他开始后悔今天的冲动，把所有事一股脑的告诉她，丝毫没有考虑她的心情。

“岳遥？”长久的沉默之后，孟霄再次试着喊了岳遥一声。

岳遥抬起头，轻声道：“我没事，早点休息吧，魏宁远的事比较重要。”

说完，岳遥转身进了屋，孟霄一个人在雪地里站了很久。

最后，他发泄似的，一脚踢开了身边的积雪，进了屋。

只是他不知道，这场无疾而终的谈话，还有两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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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霄进屋后，看到裴商洛缩在角落的身影，再看了一眼站在右边房间的岳遥。

孟霄的脸上显而易见的写着大大的问号，岳遥还没开口，裴商洛就控诉道：“那个傻子！！欺人太甚！！她把我赶出来了，还不给我被子！！！”

闻言，孟霄斜着眼睛扫了一眼房间里背对着众人的小小身影，看来裴商洛说的是唐清越？

岳遥靠在门边，叹气道：“唐云松有洁癖，除非你们实打实的干一架，否则他是不会让你们和他住一间房的。至于这位小姐，已经睡着了，我看你们只能在外面将就一晚上了。”

说着，岳遥就转身进屋拿了一床被子出来。

岳遥把被子递给孟霄，孟霄只直愣愣地盯着岳遥，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岳遥叹了一口气，把被子扔给了角落里的魏宁远。

就在岳遥准备转身回屋睡觉的时候，孟霄忽然道：“你怎么知道唐云松不喜欢和别人睡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