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2)
搜索引擎是客观的, 也是人性化的, 只是有时的“人性化”, 其实是毫无人性的。
你想知道的, 不想知道的,它都让你知道了。
林时新回到家里,开着电脑, 关着灯,开始了关于“字母”的探索。莹白的屏幕灯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善于使用搜索功能的他已经懂了什么叫爱思爱慕,什么叫恩劈, 什么叫文ai, 什么叫luanjiao,什么叫huanqi, 甚至都被“相关推荐”推荐到了dark网。
等到打开dark网的科普, 看了视频和照片之后,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抱着胳膊趴在桌子上, 紧紧闭上眼睛,想屏蔽刚看到的一切, 可那些文字和画面却在脑海里无比清晰。
他终于明白陈铭生说的那个世界是什么世界了, 他说得对, 那个世界, 他真的不懂也不会。
他脑海里都是齐斐然的话:以后可以试试。
也对, 像齐斐然这样的男人, 有什么是他不敢玩的, 听说国内高考很难,毫不犹豫回来参加,刀和枪都不过瘾,要玩几十公斤的弩,他欲/望强烈,喜欢刺激,只要他感兴趣,什么都无所谓。
林时新像个鸵鸟一样从不追究齐斐然在国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愿像个女人一样去要求他的忠贞,也许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在他心里,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像个凌霄花一样甘愿缠在他身上,艳羡他的肌肉,凝望他棱角分明的脸,赞叹他的风姿。齐斐然符合他心里的美学,他如他梦想的那样恣意疏狂,欣赏他就像欣赏滕王阁序的壮丽、将进酒的豪迈一样。
他曾把齐斐然比喻成最烈的酒,这样的酒,值得他在最年轻的时候痛饮一杯。
他跑到客厅把母亲过年祭给父亲的、没开封的红星二锅头拿到卧室,扭开盖子灌了一口。烈酒入喉,口腔里像被刀子刮了一圈,他猛地把酒喷出来,眼泪夺眶而出。
第二天,林时新迟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学校,第一次宿醉醒来,除了剧烈的头痛,伴随着的还有每个细胞都散发着的灰心丧气。
下课后,他不想被齐斐然盘问,趴在桌子上装睡。手机响了,齐斐然给他发信息:“?”
他回复:“没事,起晚了。”
后座姜鹏又踩他的凳子腿儿:“哎哎,前桌,前桌!”
“干嘛?”林时新有气无力回道。
“玛莎拉蒂开得爽吗?”姜鹏笑着问。
林时新坐起来,想起齐斐然对这车的来历讳莫如深,他悄声问姜鹏:“这车怎么回事?”
“你老公没跟你说吗?他赢的,窦齐差点儿被他点了天灯。”
点天灯?那不是一种酷刑吗?把人扒光放进油缸里泡然后点燃?!他不知道牌桌上的点天灯意思是不一样的。
林时新打了个哆嗦:“不是玩牌吗,怎么……这么恐怖?”
“是啊,齐少手下留情,最后收了他一部车完事了。”
“那如果他输了,会输掉什么?也是被点天灯?”林时新问道。
“他如果输了啊,”姜鹏一脸奸笑,
“他输了,你就得给窦齐陪酒啊。”
林时新愣住了,原来昨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也在其中扮演了角色——他被押上了牌桌。
他猛得抬头怒瞪齐斐然。齐斐然左手拿着卷子,右手在上面快速写着,接收到他的眼神,抬眸看他,有点莫名其妙。
林时新立刻转过身趴到桌子上,气得握紧了拳头。
林时新少年成名,从小就被称为“天之骄子”,他成绩优异,学霸当了十几年,是在林月娥的宠爱和老师们的称赞同学的羡慕下长大的,如今文章一出已是名动天下,网上粉丝无数,内心骄傲得很。他虽家境贫寒,负担两个家庭,但靠着的都是自己的双手和才智,从没被人轻贱过,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的眼里,竟只是一个筹码!像那辆玛莎拉蒂一样,随时可以拱手让人!
他又想到昨晚在场那么多人,都是以一种什么眼神打量他,他就气得牙齿咯咯作响。
语文课上他脑子混混沌沌的,语文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答非所问;让他默诵课文,他脑子短路,把两篇诗词完美嫁接,竟嫁接得天衣无缝,惹同学们哈哈大笑。语文老师一贯宠他,笑骂他胆大妄为,篡改名作。
下课后,他继续趴在桌子上装死,齐斐然走到他身边扒拉他的手:“嗯,手背是好了些。趴了一上午了,不出去透透气吗?”
林时新枕着自己的胳膊,不想抬头看他,两手被齐斐然把玩着,他心生厌恶,把手都收回,自己揣了起来,嘟囔道:“还困,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