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是。”何言领命告退。
何问走向沈然面前,将密信递到他手中,沈然看后冷声道:“那日竟有两支刺客埋伏在降雪轩!陛下继位已有三年,那人还是贼心不死!”
何问道:“相爷,暗影只抓住了北朝的刺客,可另一支刺客的身份到现在还未知,属下担忧……”
沈然沉吟道:“本相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你退下……”
“是。”何问未再多言,悄然退出溯回亭。
待萧怡和赶至学仪殿时,她已迟到半个时辰。
严太傅年过六旬却精神矍铄,他眼神十分严肃地扫了萧怡和一眼,道:“陛下,你已迟到半个时辰。”
“太傅,今日是朕错了,朕甘愿受罚,朕保证日后再也不会犯了。”萧怡和信誓旦旦地朝他伸出了手。
严鸿铭拿出戒尺毫不留情地打了萧怡和的手掌心三下,萧怡和一下子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只觉得今天她倒霉极了。
这一切都怪沈然那个奸臣!
严鸿铭收起戒尺,抬眼望着萧怡和道:“陛下是君,微臣是臣,臣拿戒尺打陛下的掌心,按律臣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但臣身为陛下的太傅,从小教导陛下诗书礼仪,陛下身为人君,当守君子之礼,皇帝之仪。今日陛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萧怡和望着严太傅的眼睛,谨遵他的教导。
“陛下今日为何戴了面纱?”严鸿铭温声问道。
“朕中午不慎磕到了脸,只好戴面纱遮蔽伤口。”萧怡和攥着袖子,低垂着眸子。
“陛下不久后就要及笈,日后行事应当更加小心谨慎才是。”严鸿铭柔声道。
严鸿铭虽在课业上待萧怡和严肃无比,但在生活上对她很是关怀爱护,萧怡和心中一暖,应声答是。
清渠将萧怡和所做的课业交到严鸿铭手上,严鸿铭将笺纸一一翻阅后,赞道:“陛下这篇策论写得极好。”
萧怡和坐于案后,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严鸿铭今日所讲为《论衡》,待他讲到累害篇时,他将萧怡和叫了起来,问道:“陛下,对处巅者危,势丰者亏。有何解?”
萧怡和道:“万事万物发展到极致,易生亏损,所以要讲究平衡之道。”
严鸿铭道:“陛下说得不错,丰满则亏,万事万物都是此消彼长。陛下如今虽年幼,但终会成长。若陛下擅用平衡之道,朝堂也不会一成不变。”
“怡和知晓。”萧怡和看着严太傅期许的目光,朝他点头道。
严鸿铭收起书,道:“今日就讲到这里,陛下回去后记得温故知新。”
“是。”萧怡和让清渠收起桌上的东西,当她听到严太傅抑制不住的咳嗽声后,不由关心道:“太傅,朕替你传太医。”
严鸿铭摆手道:“不用了,臣妻擅长医术,她早已为臣在府中煎药,臣出宫后回府就喝。”
“那就好,这天冷,太傅这几日注意保暖。”萧怡和嘱咐道。
“臣多谢陛下关心。”严鸿铭谢礼后,淡笑着走出了学仪殿。
清渠道:“听说太傅曾与她夫人发誓一生只娶她一人,如今与她夫人鹣鲽情深。”
萧怡和点头:“太傅向来重诺,发此誓愿与他夫人相守一生,才得已求娶到南阳王之女。”
清渠羡慕道:“得此一人心,一生必幸福美满。”
萧怡和看着清渠取笑道:“清渠这是想出宫嫁人了?”
清渠脸一红:“没有。陛下都还未成亲,奴婢怎会想这些事情。”
萧怡和笑着保证道:“你放心,朕到时会给你和清芙寻个清贵的好人家嫁了,有朕撑腰,谁敢娶三妻四妾隔应你们,朕剥了他的皮。”
“谢陛下。”清渠眉眼弯弯一笑。
萧怡和正色道:“这天寒地冻的,明日你亲自带人往太傅府里送些暖耳和裘衣过去。”
“是。”清渠收起案上的东西,随着萧怡和走出学仪殿。
萧怡和中午就只吃了几口糕饼就赶去上课,如今掌灯时分才下课,便觉得有些饿了。
清渠扶着萧怡和去了最近的凝谰阁歇息,“陛下,您先在这歇会儿,这恰巧离御膳房近,奴婢去为陛下传膳。”
“嗯。”萧怡和倚在美人榻上,随意地应了一声。
凝谰阁位置偏僻,里面也没有摆放珍贵的物件,平时宫人到这儿打扫后就离去,是个清静的地方。
冷风吹拂着屋檐下的护花铃叮叮作响,萧怡和正望着殿内的十二连枝青铜灯出神,此时凝谰阁内殿的门被人忽然推开。
那人手持百宝宫灯,缓缓朝她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