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渺小（2 / 2）

武长山与班烫对视一眼，心里多少有些对未知的恐惧。他点点头，虽心内惴惴，还是一脚踏了进去。

班烫与武小六走在后面，正要跟着进去，却被紫时拦下。

“家主只见武爷，还请班爷与武公子见谅，在外面稍微用些茶点。”

见紫时态度，班烫也不争辩，与武小六一起被带到距离草棚不远处的一块圆石前，那里摆着一个食案，两个食盒。

紫时打开食盒，从里面陆续端出几样果点，笑着向两人道：“请！”

武小六看班烫一眼，见班烫并无动作，也不敢妄动，只规矩的坐在一边，心内却对面前那做的精致的各色点心渴望不已。

草棚内，紫慎端身而坐，右手大拇指上一只通体墨绿的碧玉扳指在冬日的碎光中莹莹闪着微光，武长山看到他一时就懵了。

一个戴墨玉扳指的鹤发童颜的老头。

放眼良宋，恐无二人。

武长山有些不敢置信。

“您…您？您是大国士宁国公？”

紫慎微微笑着点头。

武长山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连道：“大国士在上，信徒长山敬拜！”

武长山对着紫慎下跪不足为奇，在这个人人追崇神仙道的时代，紫慎是如他们贴在门上神荼、郁垒两位守门神君一样的存在，是他们的守护者。

紫慎对武长山会有此表现也不吃惊，事实上，他早就习惯了被民众自发给予的神化。他也不示意武长山起身，而是转而问他：“武长山，听说你祖上是武陵武川一支？”

“是的，国士大人。”武长山不敢抬头，诚惶诚恐。

紫慎看了武长山好久，才又开口道：“武陵可是个好地方！出的竟是好儿郎，尤其武川一支，尤善渔猎，想当年武川一支在重氏的九姓渔户中独占鳌头，没曾想现如今竟沦落至此。”

紫慎见武长山呆呆的，也不在意，继续道：“九姓渔户与兴元府重氏休戚相关，一直很受倚重，现如今你们武、班两姓人家竟是被遣去守祠堂了？”

武长山点点头，心道，大国士就是大国士，什么都知道。

“你那小子叫小六是吧？”

武长山又点点头。

“听说是个轻捷剽捍的孩子，今年多大了？”

“年后就十四岁了。”

紫慎看着他，道：“按道理依着他的年纪，作为重氏九姓仆，最不济也要在府院里当差，跟着个少爷，伴当小厮也好，护院家丁也好，断不会窝在那不见天日的小院里忍饥受冻。而你与班氏更为不同，自要成为重氏的左膀右臂的。”

“可如今呢？”

他定定的看着武长山。

“你们这是被重氏幽了？”他虽然是问话，但语气却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