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为何他会离开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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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嘉在周六晚上提前结束了工作,抽了个空回岑宅陪岑母吃饭。
一进去,在他们家待了几十年的老保姆方姨可开心,帮他拿过外套,“小少爷,夫人正在厨房忙活着呢,说要给你补补身体。”
岑嘉便笑了笑,他从小锦衣玉食,就这样还总觉得他会吃不好亏待自己的只有岑母和……
他这样想着,脸上笑意淡了淡,却仍是抬步进了厨房。岑母年近六十了,但保养的好,不管是身段还是面容犹似四十多的妇人。
她听见了声音,一回头见是儿子,喜得见牙不见眼,只叫人知道,岑嘉能生成这个妖孽模样,不得不归功于岑母和岑父得好相貌。
“你快来尝尝看这个。”岑母拿勺子盛了一点汤。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儿子就开始习惯餐餐有汤,她们平时倒也喝汤,只不天天喝,也不常为此多下心思。但儿子要求岑母哪有不应的,悉心钻研,居然也真的喜欢上了。
岑嘉便走过去吹了吹,试了一下,“淡菜放的不够多,香味不够重。”
岑母不信,自己试了试,“没有啊,我觉着差不多。”说完又笑,“你的嘴是越来越刁了。”
岑嘉一时不语。顾姝以以前天天做汤,老火汤不能常喝,她便滚汤煲汤轮着来,手艺又极好,只把岑嘉的嘴养得更刁钻了。
等到了饭桌上,岑母频频给儿子夹菜,岑嘉哭笑不得,“好了妈,我是回自己家,又不是客人。”
岑母讪讪,放下公筷,自己拿起筷子拨了几粒饭,瞧着颇有点食不知滋味的模样。
“嘉嘉……你和那个女孩……分开了?”岑母这话问得小心,可看岑嘉脸上表情无波,又疑心自己得到得消息错误,儿子没他们说的那么上心。
作为母亲,她自然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的风流韵事,按理来说老公风流伤透了自己的心,她不该容忍儿子风流才是。可她自己和岑父赌气,也养男人,哪来的立场让岑嘉别玩那么疯,收收心呢。
这么多年,岑嘉从不允许有床伴介入他的生活,因此那么多女人,岑母硬是一个都不认识。唯独顾姝以,在岑嘉身边六年,岑母听别人——也听岑嘉含糊说过。她还挺开心,想着儿子以后终于能守着一个女孩子过日子了。
她又断断续续的听说,两人过得很不错,岑嘉对她很好,女孩儿品行模样都拔尖。更是高兴得口念阿弥陀佛。
可好景不长,岑嘉本性难移,一边和她做着情侣,一边花天酒地。他以为自己瞒得好,可是女人,一个爱着你的女人,哪里有那么好骗呢。
那些傻傻的看不到,拙劣的自我安慰,不过是一个女孩子心里的爱做的最后抗争。
岑母想劝,却也知道儿子性格顽固,是个不撞的头破血流就不知道后悔的性子。便不好开口。
岑嘉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克制住自己,好不露出悲伤的表情来,余下的力气无论如何也支撑不住说出“是,我们分开了”这种话,大抵他也还有私心,总幻想着能和顾姝以重归于好。
他只沉默着点了点头。
岑母一看,她何其了解岑嘉,心下明了。
她的儿子,多么要强。岑父在外面养的女儿被他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有一次犯到才十岁不过的岑嘉面前,岑父对着女儿半点不大声,却全程忽视了眼巴巴看着父亲的岑嘉。那时候看着岑父抱着女儿走远的背影的岑嘉,就是这样的眼神。
痛苦,困惑,却只是深藏。
同样看着所爱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从此对岑父再也不报有希望,然而对顾姝以,他只恨不得能在佛祖面前长跪,让他穷困潦倒,或是断去一只手脚……只求能重回往日,再得她爱抚和情深。
岑母有话想说,却像被哽住喉咙。她也是个女人,如今也像是体会到了顾姝以的心境——她似乎又想起刚结婚时得知老公是个混不吝的风流浪子的心情。
可要她怎么才能对着这样的儿子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种话?她怎么能再往他血淋淋的心上再刺一刀。
她说不出话,又心酸,半响,也只是叹气,“你啊……”
自小聪颖,容貌出众,再惹人艳羡不过,却要在感情上自己作的摔跟头。可想起从小到大,也从来没有人告诉他,正常的恋爱和婚姻是怎么样的,一段感情里要怎么付出和获取,要怎么一直尊重,疼爱一个女孩子……
她想到了岑父和自己,和这个圈子里的众多家庭。这样的出身,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她已近六十,仍然答不上来,看着儿子,却也无法替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