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王处一点点头，又问：“丘师兄命你前来，是寻贫道的？还是寻你那位完颜师兄的？”

他实在不喜完颜康为人，故而提到这人颇露不悦，但对着在全真教看待的师侄，却也不曾迁怒。

只是想到丘师兄一贯嫉恶如仇，为何会收下完颜康，再看尹志平，暗道二人同师所授，应当知道些内情，又问，“丘师兄对金人素来憎恶，为何会收完颜康为徒，你可知道？”

完颜康是谁？

尹志平很是茫然。

偏旁边还有个“傻小子”给自己打招呼：“尹道长，好久不见。方才王道长问你，你怎么不说话？”

你又是谁？

尹志平忽然觉得，这次不如让玉阳师父训斥“皆狂花也”呢，他轻轻摇头，来了句：“我不认识。”

王处一只当他是不认识完颜康，故而被问得一时晃神，轻叹口气：“原来丘师兄也不曾告诉你。”又道，“既不是来寻他，便是来寻我的了。”

未见面时，尹志平的一腔欢喜早就化做此时的忐忑。

可他不愿放弃，总要求个明白。

“弟子是来寻玉阳师父的。”

话音刚落，就见道人皱起了眉，耳边再听道人言语，已是含怒：“我为你师叔，你又未改投贫道为师，哪有师徒相称的道理？仍唤师叔才是正理，若再如此，我便要告诉你师父了。”

尹志平心下一惊，思量道：他果然不是我玉阳师父。我玉阳师父不拘小节，言语间多有不注意之处，但也不会这般伤人，哪有不认我这徒弟的道理？

他越想越觉不对，仍抱有一线希望，当即开口便唱《澄清韵》，诵曰：“琳琅振响，十方肃清，河海静默，山岳吞烟。”（1）

这韵是道门人口相传，词句不多，但要添韵来唱，却需半年之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为每日早课所需，时常唱来，便在嘴边。

那王处一虽疑他为何这时来唱，但仍顺着接了下来。末了，又斥道：“经韵虽要勤习，但长辈有话问你，你却不该用此岔开。”

说罢，叹息一声。

王处一又想这师侄到底年纪尚小，又不曾犯过大错，多半是刚才问他他答不出，才想这小聪明来躲避，摇了摇头，也不忍再责备，只道：“今日便罢。”又提点道，“过两日你师父要来，莫在你师父面前如此。”

尹志平又道：“师父擅写诗，若是问起，当以何词来和？”

一句“不识，来寻”问他来历，二句“琳琅”问他经韵，三句“诗词”问他亲疏；尹志平连着三次试探，总归都落于失望。

那道人又言“道可入诗”，又言丘处机好梨花、松、竹，一言一语，再挑不出错来。

尹志平勉强笑了笑，没有再问。

王处一当他听得认真，又看师侄以笑容恬淡，只道这小辈虚心好学，不愧天挺之姿，便也现了笑容，便对他道：“你且随我进来吧。”

接着向尹志平指了指郭靖，介绍道，“丘师兄曾派你去大漠送信，你二人还见过面，方才他还记得，你却忘了。”

说罢，他又要领二人往客栈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