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2 / 2)
撇开高考一分能挤掉几千人不谈,单是沙和尚那关,错一句抄写一千遍长记性来谈,就够要命了。
想象着周奇抄写几千遍时八点二十分的眉毛,阮悠圈着圈着笑了出来。
风铃似的笑声软软的,绵绵的,荡在凉亭四周,连翠绿的枝叶都被感染的鲜活。
越行昭:“在想什么?”
阮悠笑着摇头,翻到下一页圈着重点说:“我在想周奇被沙老师罚抄古诗词。”
“他有什么好想的,”越行昭狭长的眉上挑,“课本是我的。”
你要想也是想我这句,越行昭没说出来。
说了,百分百会被回一句类似你在我面前不需要想的话。
事实是,不说你要想也是想我,阮悠回的话杀伤力更大:“我是帮周奇划的,借你的课本。”
越行昭:“……”
“下周的体育课,我教你投篮。”继续话题会被噎的死死的,越行昭很干脆的换掉。
阮悠微仰脖子,复又弯下去划重点:“下周要月考,月考完了你再教我。”
说到月考,翻着课本,阮悠直起脖子平视越行昭:“月考你要交白卷吗?”
“为什么不交。”越行昭散漫着语调,“做题太费力了,不如睡觉。”
“你要睡觉,去空教室睡不就好了。”阮悠特别的无语,“少印几份试卷,还能节省资源呢。”
越行昭挑着眉笑:“考场气氛好,睡起来舒服。”
阮悠:“……”
*
阮悠本以为越行昭是说着玩的,到了月考当天,越行昭还真按他说的,传递了试卷倒头睡觉。
看着越行昭压着空白的试卷合眼,阮悠慢慢的挪回朝黑板的正面位置,提笔答题。
第一门惯例考的是语文。
时间长达一百五十分钟,可以说是一分钟等于一分的分值。
语文是众多科目里最难作弊的一门。
眼尖的人,选择填空能够瞄到,其他部分,没可能。
对于考场老手来说,看似没多少分可抄的语文,有大把分数能手到擒来。
通过小道消息,事先准备小纸条抄下一篇课内阅读理解和文言文的答案,再来几句古诗词和作文的好词好句,分数就蹭蹭蹭上去了。
鉴于领导强调过作弊零分处理,老手们抄的非常小心。
阮悠没有作过弊,没有作弊的经验,更加不需要作弊。
她认真细致的看题目,答题。
卷子做到一半的时候,头顶前上方响起严厉的中年女声:“这纸团是不是你的?”
忽然甚至是莫名其妙的不善问话,让阮悠抬起头。
见是监考老师,她轻声说:“我没有纸团。”
监考老师蹲下捡起桌脚的白色纸团:“不是你的,为什么会在你的桌子旁边。”
阮悠不知道纸团是何时到她桌下的,她是专心致志的在答题。
监考老师看阮悠沉默不语,握着纸团叫阮悠跟她出去。
“是我的,”越行昭沉哑的嗓音裹着浓重的鼻音,隐藏着不明显的低气压,“要叫就叫我出去。”
监考老师:“作弊就是作弊,不能包庇同学。”
越行昭低沉的发了个气音,双眸危险的勾起,眼尾线伸长到鬓角:“谁扔的?”
一教室的人大气不敢喘,答题人的事不关己,胆小人的战栗,心虚人的冒冷汗。
没有一个人应答,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谁扔的?”越行昭沉着声问了第二遍,眼底山雨欲来。
依旧没有应答和站出来,空气中的安静因子,却是沉淀的愈发久,有几个心虚的人,渐渐的住不住了。
越行昭深不见底的黑眸一斜,锁住某个座位,霍然起身。
力道过大,椅子外移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我,是我扔的。”隔壁排,一个戴眼镜的瘦弱男生颤颤巍巍的举手。
监考老师厉声呵斥:“你跟我出去,把事情交代清楚。”
瘦弱的男生蔫巴巴的垂着头跟着监考老师出去,路过越行昭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扔纸团的人被揪出来,其他学生安心考试。
越行昭满脸戾气的调整好椅子,坐回位置上。
阮悠握着笔,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她扑扇睫毛,眼波静静的荡漾数圈,稍侧着身,对越行昭绽开甜甜的笑。
越行昭被阮悠的笑容给按了暂停键,戾气顿散,盯着栗色浑圆的后脑勺,姿势不变的直到考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