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成为任何人”（1 / 2）

天都还没亮，辰先生就被巨星柏巽川一把从被窝里捞了出来，迷迷糊糊地跟着柏巨星刷牙洗脸，迷迷糊糊地骑着他的“小白”踏着朦胧的曙光跟在柏巨星的“老黄”身后上了路。

九月份的早晨已经渐渐有了凉意，风吹到他脸上，掠过他耳边，随着辰巳的哈欠，他的大脑才终于逐渐清晰起来。

“你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出门吗？”辰巳望着远处，第一次发现原来清晨的天是有边界的。

柏巽川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捂着嘴也打了一个哈欠。

“哈欠真的会传染。”柏巽川却兀自跳开了辰巳的问题。

辰巳没有得到答案，于是又问了一遍：“你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出门吗？”

“得骑快点了，不能迟到。”柏巽川又做了另一个回答。

辰巳发现柏巽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不依不饶地再次发问：“你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出门吗？”

柏巽川被辰巳逗笑了，他是故意不回答的，带着些捉弄辰巳的小心思，那么些天的相处，他早就摸透了这个小侄子的性子，非常简单的一根神经，从上至下被善良和执着贯穿着，对于他真的想要弄明白的问题似乎就一定要琢磨透彻才肯罢休。柏巽川知道如果他一直不回答说不定辰巳就会一直问下去，于是他坏人做到底得加快速度一下子骑远了。

果不其然他身后传来了辰巳的喊声，还有那穷追不舍的疑问：“叔！等等我！——你怎么不回答我啊？你每天都这个时间出门吗？”

柏巽川权当自己没听到，踩踏板的腿动得又快了几分，风声在他耳边越吹越响，柏巽川第一次觉得原来早晨去剧团的路能那么令人愉快，开心得他都不自觉得哼起了小曲，完全不管辰巳在后头骑得气喘吁吁。

后来坐上地铁的时候，柏巽川终于给了辰巳回答：“剧团离得挺远的，所以没办法，而且早点有位置坐。”

两人肩并肩地坐在地铁被空调吹得冰凉的座位上，车开出去没一会儿辰巳的小脑袋就靠上了柏巽川的肩头。觉得肩头一沉的柏巽川低头一看，发现辰巳已经枕着自己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偶尔还轻轻抖动估计是开始做梦了。

柏巽川盯着辰巳看了会儿，也不知是早起本身的困意还是因为看到辰巳睡得舒服而泛起的困意，总之柏巽川感觉眼皮逐渐沉重，于是他干脆地靠着辰巳的脑袋也闭上了眼。

车子摇摇晃晃了一个多小时将他们带到了剧团演出的小剧场，柏巽川没像平日里一样走员工通道，而是带着辰巳从正门走了进去。等走到大厅门边时，柏巽川忽然转身，像一个专业的检票员一样用不冷不淡的声音公式化地道：“你好，出示一下门票。”

辰巳看着柏巽川眨巴眨巴了眼，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被他叠得四四方方的门票。他将门票展开递给了柏巽川。

柏巽川接过，沿着那条他自己画的虚线将票撕成了两半并将票根还给了辰巳，做了一个里面请的手势。

辰巳拿着票根却没往里走，他抬头看了柏巽川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柏巽川问。

辰巳看了看柏巽川手里拽着的那部分门票，踌躇了一下才道：“我想要。”

柏巽川顺着辰巳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手，这才反应过来辰巳是什么意思——他舍不得自己给他画的那小半张门票，柏巽川有点感动，他觉得小孩儿真的是在小心翼翼地收着自己待他的一切好，不过他感动归感动，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对方：“不可以，哪有检票员把整理券还给客人的理？你赶紧进去了，要开演了。”

辰巳被柏巽川推着进了剧场。观众席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来自舞台上的

亮光，漆黑的台下，如白昼的台上，一时间仿佛被光影划了一道明显的界限。

柏巽川牵着辰巳的手将他带到了第一排的正中间，替他翻开了椅子让他坐下：“你在这儿耐心等一下，我去换衣服，一会儿见。”

几乎是在他说完的同时，他的身影就隐于黑暗中，消失了。

辰巳不知道自己在下面等了多久，只觉得那明晃晃的舞台光亮都要刻进他的视网膜时，舞台上的灯光骤然全都暗了下来，他被扔进了一片沉寂的黑暗里。

不过下一秒，一道光直直地落在舞台的正中央，那束灼人的光亮中站着一个人，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