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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七章】求快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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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以一个词来形容雪中的宫城,那便是冷清。

大殿重叠, 一眼望不到宫墙与城楼的尽头。

落雪无声, 脚在皑皑之中落下一个印记,却又被立刻掩盖去。

作为赵璩的江偃, 是眼下最自由的。

握住沈缚冻的发红的手, 在宽袖之中,细细摩挲。

相携走过长廊, 雪映照着天空,将她带到嘉善殿。二人踩着副殿的高墙, 踏在积雪的屋檐之上。

望着白雪中的钱塘, 落座。

扮作赵璩须披上厚实柔软的狐皮大氅,江偃伸手将身着单薄的沈缚于他一同包裹在这披风戴雪的皮毛之下。

他望向身边安静的女子,发觉沈缚的鼻尖有些红。

少年的目光炽热却清澈见底。

她一眼便可看破他汲汲渴求的欲望。

“姐姐冷吗?”他问。

沈缚搓了搓手,张口便可看到白雾。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方才的大殿之上, 发生了许多。

少年与她的许多秘密, 都已经解开, 却并不是对彼此先说, 而彼此心照不宣,不会去太过追究。

沈缚看着雪,道:“义庄的停尸台下是藏着玄冰的,有几次在地窖里待得久了, 手指也冻得发紫。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你只着了一件单衣躺在冰上, 你与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好冷。当时我真的害怕,但一瞬间在想,是有多冷呢?死人都无法忍受,所以才活过来了么?可下一刻你就把手掐在了我脖子上。你啊,和我有一点一样的地方,就是怕冷得很呐。”

怕极了寒冷,因此才要火光。

“姐姐不是怕冷,是怕死。”少年的眸光平稳,紧攥住沈缚。

死人才是冷的,才会要用冰保存。

“我怕死极了。”她望向他的眼,又低头思索道,“去日苦多,可是我还是想活着。为湔雪,为给爹爹与娘一个交代。”

少年不自觉地咬了咬唇:“人死了,还需要什么交代。”

“要是这样,那我便没有借口活着。”沈缚转头看了一眼江偃,“你受了蛊毒月月生不如死,你为什么要活着?”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江偃眼中虚空了起来,笑笑,分明所言并非一件可笑之事,“在意却又不在意了。自有记忆以来,我都不曾作为自己而活着。我想过死,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是而,你要报仇。”沈缚指出了驱使支撑少年行走存活的缘由,如他所说,他二人确实有共同的仇敌,这仇敌并非指一个人。

“嗯。”少年发出一个音,算是大方承认。

沈缚觉得心里闷闷的。

这种无能为力的压迫是来自对立面的,方是仇敌,是彼此都一样的无助。

“我见过皇后了。”沈缚蹙了眉,呵出一口气,“她可真是冷冰冰的。”

记起潘越微所言,想到这位少年曾经被下令弑杀过自己的亲身母亲。她不知少年彼时是如何的心绪。

与今日所弑杀魏无忌时的而现的疯狂相比,他是否也在那时追求过屠戮的快活?

“为人夫者下令杀妻,为人子受命杀母。”少年轻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格外有趣。

这本是最荒唐,最可谬的事。可却因无人知晓他的存在,而成真了。

抹杀他的存在,将他训化成子规。

谁会去顾及畜生的想法呢?

宣武帝至今或还未知彼时在金国诞下的是双生子。然为何皇后回朝时,仅剩下三殿下一位了呢?

是谁中途将二人分开?皇后还是国公?又叫了谁去做?

“她确是你的母后……”沈缚感慨。

“姐姐,”少年笑,“我没有娘亲,更遑论母后。”

潘越微从不将他视为己出,在谈起江偃时,皆是忿忿憎厌的,不仅仅是因他是被遣来的杀手。

“但你终究放了她一命,又只是割了崔荨的咽喉。”可当时的江偃并没有动手,他说自己没有母后。沈缚不知是他特地展露的倔强倨傲,不肯认是因不愿承认心底最柔弱的地方,还是他的寡淡无情,被人遗弃自然也不必重新认一遍母后。

“我险些因此死了。”少年不愿深究这个问题,只是低头,无比重视眼前这一刻,“你就不会再见到我。”

江偃拿过沈缚冰冷的手,将之往他层叠衣物里伸。冰冷的指尖令他发栗,可他却更想要她明明白白地去感受,自己曾经经历的痛苦,从肌肤,到肺腑,丝毫也不可放过。

他想将自己最吓人、最可怖、最无法见人的一面暴露无疑,一旦亲密起来,他便急不可待地要让人看到:啊这个人身上皆是漏洞,肌肤之下的心皆是创口。

还要她去全部接受。

沈缚的指尖触摸到了那道她见过的,记忆犹新的惨烈伤痕。的确,这确实是要人性命的。

少年的讲述平静地如沉静下来的夜空,只是一言一语都令人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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