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不报非君子（1 / 2）

清隽真人生前不喜与人多交往，仅有的几个故友大多都作了古，这陆风若真论起来也算不得他的故友，只不过两人之间曾有些交际罢了。

江南城巷子尾中夹着一间竹林小院，便是陆风的住处。

走过漫长的主街道，唐怜驻足在巷子口，回身看向谢灵波。他蓦然笑了笑，说道：“我想起来方才要问你什么话了。”

谢灵波身形一顿，问道：“什么话？”

唐怜围着他转了一圈，打量着他，说道：“我们是不是见过，或者你爹跟我娘有一腿？”

谢灵波垂首敛眸，道：“不是。”

唐怜恍然大悟，道：“那就是你娘跟我爹有一腿了，你奉家里的长辈之命，这才把我当成了你的手足看待？”

谢灵波摇了摇头，道：“也不是。”

唐怜收起笑意，转身便走，只留下吊儿郎当、作不了真的一句，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就只能是你脑子有病，对我有所求。”

谢灵波怔愣了片刻，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对了。”

唐怜没听清他的呢喃，以为他是在反驳，当下心情大好地走进了巷子里。两边瓦舍阴暗的影子投在夹道中，将他整个人都包拢在阴影里。

而谢灵波立在皎洁的月光下，整个人恍如耀世神明。他在这一边，唐怜在那一边，两个人之间仿佛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谢灵波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月色，继而走进巷子中的夹道，沉默着跟上了唐怜的脚步。这期间，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唐怜的身上，半分不曾移开过。

走进巷子深处后，唐怜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对着月色研究了半天。谢灵波上前一看，上边画的正是巷子地形，而竹林小院则被人用朱笔圈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

谢灵波轻声道：“你不知道陆风的住处？”

唐怜白他一眼，说道：“我这也是第一次来，当然不知道人家住哪里。”

谢灵波没再接话，其时唐怜收起了地形图，缓步拐进了一处小巷道，道中极窄，仅供一人通过，两人不得不一前一后地挨着走。

唐怜心中警惕，后背悄无声息地绷紧，生怕谢灵波一时想不开对他出手。清隽也曾叮嘱过他，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未过多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小巷道出来后登时步入一片竹林空地，越过月影下沙沙地摇曳着的竹子，隐约露出其中的两间小院。

唐怜松了口气，感慨道：“陆风住的地方和清隽的小舍挺像的。”

谢灵波轻声应道：“嗯。”

两人越过竹林，便见小院敞着门，院内置有石桌、石凳，桌上还放着红釉茶壶。唐怜上前用指尖探了一下，壶身尚有余温。

这时，谢灵波抬眼看向小院的门，便见一眉目清秀的男子拎着两坛酒，缓缓地走了进来。

那男子看见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润笑意，仿佛对他这个不速之客毫不意外。直到唐怜走过来时，他嘴角的笑意陡然一僵，错愕地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