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林瑾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他频频噩梦，常常于午夜时分惊醒。学校分配的员工宿舍为一室一厅的规格，足有50平米，林瑾一个人住可以住得相当宽敞了。只是他平常回家住，把宿舍当办公室，客厅卧室里堆满了书籍和资料，把房间挤得慢慢当当。夜半醒来，只觉得到处是黑黢黢的影子，寂静得令人心慌。

林瑾有时候从床上坐起来，发一会儿呆，然后下床开了窗帘，吹着夜风，抽烟。

他很久不抽烟了，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玩意儿，味道刺鼻，烧嗓子。这几天的烦躁，却需要烟来消解，似乎在一口一口急速的吞吐过程中，能够缓解心头的压力。

林瑾是个年近而立的成年男子，然而他在性方面的经验在林渊之前几乎没有。他在心理上极度排斥人类这种为获取欢愉、繁衍后代的**方式，之前交过一个女朋友，两人发乎情止乎礼，接近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只是两人最终不得不走到那一步，林瑾临阵紧张得冒冷汗，强压着不适感，要坦诚相对的时候，林瑾跳下车，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他跟女友道歉，女友通情达理，两人分了手，至今还是关系不错的好友。

那女孩儿叫程景，两人因相似的名字而结识，事实证明，程景人如其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很适合被娶回家岁月静好。后来程景和林瑾的好友闫源在一起，并顺利地携手进入婚姻殿堂，而林瑾始终一个人。

这些年来，不乏女人，甚至男人向林瑾示好，林瑾依旧反感。

但他回忆起和林渊的那个晚上，除了生气之外，竟然还有巨大的难以描述的快感。他能清晰地记得与林渊紧紧地肌肤相贴的热度，林渊滴在他身上的烫人的汗水……

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林瑾一度怀疑自己的性向异于常人，而这么多年来，他并没有对某一个同性产生过好感，他以为自己可能是比较稀少的无性恋。

可他竟然对和林渊这次禁忌的**无法忘怀！

在接下来的一整周里，林瑾上着课都会走神，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了。

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开解，去找闫源，或者自己去看心理学的书籍，总是不是现在这样，让慌乱干扰着自己的生活。

一天早上，林瑾抱着他的讲义进入大一学生的教室里，却在教室中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林渊？

林渊远远地看着林瑾，看到林瑾明显瘦了的脸庞，心疼不已。

林瑾的目光里带着询问，林渊却无暇顾及了。他没办法再把自己置于没有林瑾的空间里，他迫切地想要看林瑾一眼，哪怕看上一眼就好。

当然，人的劣根性促使他并不会因此而满足，林渊跟着林瑾上了一整天的课，晚上，林瑾回到宿舍，林渊也跟着过去。在宿舍门口，林渊用手撑着门，林瑾面无表情地关门，两人僵持不下。

林渊又鼻子一酸，掉了泪，说：“哥，对不起。”

成年后，林渊的五官彻底长开了，已经有了较为硬朗的线条。他这样一个年轻人，本该是朝气蓬勃，如今却是脸色暗淡，笼罩着化不开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