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 / 2)
俞星州额上的伤仍然需要去医院换药。
顾念担心留疤,也怕俞星州疼,几乎每次都要和他一起去。
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不说话时还显得有些凶,医生给俞星州拆绷带时,俞星州没吭一声,他反而先红了眼眶不敢看了。
期间他腰上的手机不停震动,医生先受不了了,将人轰了出去。
顾念本来想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没想到玻璃是磨砂的,隐私保护做得特别好,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有点郁卒地把手机掏出来,三个未接电话,一个来自卓远,两个来自他姐。还有七八条短信,一条是卓远催他回公司处理公事,说是有些工作只能他自己接手。剩下几条全是他姐发来的,一封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剩下几个全是在问俞星州的事。
顾念还没看完,屏幕一花,他姐的号码又切了进来。
顾念往楼梯间的方向走了几步,接了。
“顾念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开头就是咆哮,顾念将手机默默拿远了一些,从怀里掏出烟盒,给自己磕出来一只,点燃了,默默吸了一口,手机那头仍在继续,“我打不通星州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他怎么了,他还好吗?”
顾念将烟夹在指尖,俞星州的手机在车祸中坏了,几乎烂得不成样子,这些天他给忘了,号码还没来得及补。
“嗯,我知道,他没事,就是出了场车祸。没事儿,真没事,额头上伤了点,我陪他在医院换药呢,你不要激动,你也别过来,你一个待产孕妇出个三长两短我对得起姐夫吗?星州也不会让你过来的。”
顾念又吸了口烟,尼古丁的味道让他冷静下来,他其实不想和任何人在谈起有关那场车祸的事儿,但电话那头是他姐。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了,我带他去见你,真的不骗你,星州真没事。”顾念靠着墙,“姐,我跟你说,如果俞星州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弟我也不会在这儿了。我会立刻随了他去。”
他的心又难受起来,又焦躁,又惶恐。眼前又浮现出那辆不成样子的保时捷,还有那只破碎的手机,他的呼吸渐渐加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姐,我真的很怕。”
“我接到消息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那时候我就想,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我赶到的时候他就躺在病床上,睡了很久也没有醒。我太怕了姐。我怕他醒不过来。他的伤在额头上。据说流了很多血。之后我又拿到了那场事故的现场报道,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电话那头静了,顾念絮絮叨叨地说,他需要发泄。
“我这几天几乎不敢合眼,我老是梦见他没了。满身是血,都看不出个人的样子。他就被夹在车里,用那双露出骨头的手去摸索手机想给我打电话。手机响了,我没接。”
顾念说到这里时眼角几乎都要裂开,他向后死死抵住墙,手上的烟空燃了一会儿,烟灰落到了他手上,这才反应过来,往嘴里一塞,狠狠吸了几口。
电话那头是他姐的声音,“顾念,我知道你很害怕。可你不能这样,星州他刚刚经历一场车祸,你得守着他,你不能先把自己逼垮了,他还活着呢,他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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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星州换完药出来,就看见顾念靠着墙在打电话。
他走过去,将夹在顾念指间的烟抽出来,摁熄在白色碎石里,扔进了垃圾桶。
顾念其实一直分着注意力在那扇门上,只是因为在听他姐说话,也因为这些天都精神紧绷,他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俞星州不喜欢他抽烟,他其实也不上瘾。就是这些天心里难受才多抽了些——都是避着俞星州的。
俞星州额头上的绷带重新绑过了,顾念楞楞地看着,忘了自己在打电话,心疼地问,“还疼吗?”
俞星州无声地摇了摇头,指了指他的手机,用口型慢慢问谁呀。
“我姐,接吗。”顾念立刻把手机递给俞星州。
俞星州犹豫了一下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