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许一落说完以后，赵清越沉默了很长时间，他转着手里的杯子，米黄色的玻璃杯在灯光下显得很温暖。

“你知道么？”赵清越边说声音边又带了些哽咽“立鹰虽然现在在我们家集团名下，但是成立之初，家里为了考验我的能力，拒绝给我提供任何帮助，甚至出手阻挠。我每走一步都是阻力重重，我拼了命的工作，常常因为应酬，商谈而不得不酩酊大醉，小霖回次都会等我回家，然后递给我一杯浓度刚刚好的蜂蜜水。”

赵清越说完就举起了手里的玻璃杯：“你看，这个杯子就是当时小霖用来给我盛蜂蜜水的杯子。”

“……好巧。”许一落觉得自己这个手气也是没谁了，随手就能拿起人家一段回忆：“嗯……抱歉。”

“有什么好抱歉的，我还得谢谢你照顾我，这一晚上辛苦你了。”

许一落毫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那是相当折腾，要不是有一半酒都是替我喝的，我早就走了。”

赵清越干笑两声，缩在了靠背上，许一落看他情绪好些了，伸手轻轻拍了拍赵清越的肩膀：“其实发泄出来也好，一直忍着多辛苦啊。”

“我只是觉得我做得还不够好，还不够想念她的资格。”

“那什么时候才够格？”

“至少不用醉了，我想让小霖知道我答应她的我做到了。”

“学姐那么善解人意，而且你在学姐心里一直都很优秀。”

“小霖当然一直很理解我，没有她的陪伴我也不会走到今天，我只是不想看她因为我醉酒担心我。但，我真的有点撑不住了，可真累……”

赵清越眼眸里的思念漫成了一条星河，“让她心疼心疼我也好，一个人承受的感觉快把我逼疯了。我以为时间可以慢慢让让我慢慢淡忘掉，实际上时间除了让你更难熬以外，什么用都没有。”

许一落听着赵清越的话，想到了自己和岑墨，赵清越说的没错，时间确实会让人变得更难熬，但除此之外，时间也可以改变很多。

五年了，今天终于和他面对面，但是岑墨冷冰冰的模样已经把许一落冻了起来，她知道她没有什么立场去问岑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管怎么说，当初先离开的人都是她。

赵清越小心翼翼的摩挲着手里的杯子，想了想还是告诉了许一落：“今天我在千达看见的那个人是岑墨。本来想告诉你的……”

没等赵清越说完，许一落就轻笑着接过了他的话：“告诉我？告诉我干什么，总不能因为躲他就不去了吧。海城就这么大，早晚都会碰上。”

“我和小霖这辈子已经没有了厮守的办法，但是你和岑墨不一样，你们还有在一起的可能，试试吧，总好过最后像我这样。”

“没可能了，我今天……和他讲话了。他已经当我是路人了。”

“怎么回事？”

许一落摇了摇头，弯下腰去，双臂环住膝盖把头埋在了里面，张嘴那一刻就开始泣不成声：“你没有见到……见到他的样子，他怎么可以跟大冰块一样，怎么可以……呜呜呜……都是我……是我把他的爱消磨光了……我真的失去他了……都是我，都是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难过的情绪是会传染的，赵清越本想安慰一下许一落，但是看看自己现在的德行也没比许一落好到哪去，决定由着许一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清越也懒得看表了，他听许一落的哭声渐渐小下去，问她：“要是岑墨现在有女朋友了，你能接受吗？”

许一落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去想象这个画面，但是理智却让她明白：“他的生活早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我接不接受根本没有意义。今天的见面也让我清楚了，我对他来说真的是过去式了，现在的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从男人的角度考虑，赵清越并不完全肯定许一落的想法，但这不过是自己的揣测，于是赵清越又问了她另一个问题：“如果重来一次，你当初还会那么做吗？”

“会。”许一落回答的很干脆，但是这份干脆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艰难。

赵清越没再说话，许一落也很安静。

静谧的夜晚，两个人就像两只受伤的小兽，各自舔舐着心里血淋林的伤口，留给他们时间也不过这一晚，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只能变回无坚不摧的职场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