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闲摔倒了(1 / 2)
阻隔开碍眼的某道士,余闲一歪头,又重新打量起床上那个被他扒干净的人来。
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被不正经的玄衍打扰过,他的思维也跟着变得不太正经了,原本占据脑海的“正事”自动退开,给歪心思让了路。
他细细端详着玄景的脸,总感觉这人身上有种微妙的不协调感——他头发束上去和散下来的时候气质完全不一样,仿佛是两个人。
束着时是个人模人样的规矩道士,一披散下来,怎么看都觉得带着一股邪气。
余闲也说不上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默默审视他一会儿,终于将自己岌岌可危的思想拉回,把快要溜没影儿的“正事”捡了回来。
他方才试了一下对方的脉,发现这人体内确实如他所料,有一种隐秘的“逆气”——人修行运功时引导真气流转,是按照一个特定的方向进行的,就如同人的血液只能从左心泵出,经由全身走过一圈,最终回到右心一样。
这是个不可逆转的过程,一旦逆转了,身体就会出现异常。
而现在玄景体内就有这样一个“异常”。
余闲轻轻扣住他的手腕,将指尖一点金光融进对方体内,顺真气运行的方向引导,很快便感到一股阻力。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不断反向游走,搅乱了本应该通畅的经脉。
这东西非常邪门,余闲以前从没见过类似的记载,只能姑且称之为“逆气”,并推断这东西跟打进顾怀清体内的应该是同一种。
黑色的莲花瓣正是由这种东西凝结成的。
这玩意不止一股,如果他推断的不错,应该有十二股之多,但现在玄景正睡着,真气流转缓慢,那东西没有被激活,因此阻力还不算强。
余闲皱了皱眉,试图继续探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金光诡异地消失在了玄景体内。
他愣了一下,回想起刚刚金光应该是走到了丹田的位置,然后像被什么吸收消解一般,不见了。
谨慎起见,他没有再继续下去。
他缓缓在屋子里踱着步,脚步很轻,如果不是耳力过人的修道者,几乎感觉不到。他脑子里运转的速度比脚底下快多了,将刚刚试探到的情况大致整理了一下,得出几个结论。
那些“逆气”影响正常的真气流转,也就意味着势必影响到修行,玄景的真气只能在十二股逆气的夹缝中生存,可见修行速度比正常人慢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即便这样,他的修为依然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要么是他本身是个天才,要么是他修炼了什么举世罕见的功法,可以事半功倍。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有这逆气在,他就要承受跟顾怀清一样的痛楚,甚至比其更强数倍。
难怪他问玄景要不要那莲花瓣的时候,对方果断选择了拒绝——这种东西根本没人想要的好吧。
也难怪荣微真人会说自己的徒弟心志不如玄景——就目前来看,玄景的这份心性绝对坚韧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程度。
余闲几乎对他有点肃然起敬——他自己身为一条锦鲤,这辈子顺风顺水惯了,即便有小小的挫折也能迅速化解,实在想象不来玄景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可……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才对。
他默默叹口气,内心极为同情某人的遭遇,连他之前种种过分的态度也痛恨不起来了。他抱着胳膊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大概是远离尘世太久,随便找条小溪小河小水洼,躲起来一睡就能睡三五月,快要跟人间脱节了。
之前前辈交给他的任务他好像也抛在了脑后。
罪过。
余闲手指一动,被子自动把玄景盖好,又顺手捏了他一根头发,随后化作一道金光,从门缝里溜了出去。
并没有留意到外面那个听墙角的还没走。
玄景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睡梦中也不太`安稳,眉心总是皱着,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意味不明的哼哼。
窗户外面贴着一张崭新的“拢音符”,玄衍正一脸扭曲地在窗根底下瑟瑟发抖。
他家大师兄……
居然被一条鱼给……
这条鱼还是他一个时辰前新收的徒弟……
在跃锦观,有一条和“大师兄讨厌锦鲤”知名程度相当的消息——“二师兄的嘴比小倌的菊花还松,每天从二师兄嘴里泄露出来的八卦比菊花上的褶皱还多”。
第二天玄景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观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他艰难地从梦里挣脱出来,脑袋还昏沉沉的,一动就针扎似的疼,明显是酒喝多了的后遗症。他好不容易撑着身体坐起,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去,一阵凉意袭来,他立刻便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