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算计谁(1 / 2)
玄景吩咐完就离开了, 屋内, 楼春山又爆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咳嗽引起胸腔震动,断裂的肋骨更是雪上加霜, 他疼得满头冷汗, 整个人摇摇欲坠。
楼夏蝉敛去怒火,忙扶住他, 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你还真的敢赌,你就不怕适得其反?”
楼春山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此番我们离开空谷楼, 几乎算得上‘净身出户’,什么都没带出来, 别说能治伤的丹药,连银子都没有。”
他无奈地叹口气:“如今三大仙门,除了龙门派, 根本不可能有地方肯收留我们, 昆仑派跟我们为敌多年,空谷楼每一个人都在他们的通缉名单里。现在昆仑派和华山派又走得近, 两派掌门交情甚好,自然穿一条裤子——我们如果不投奔龙门派, 迟早要被人追杀到头顶上。”
楼夏蝉给他倒了杯水:“你就那么确定他们肯收留我们?”
“这不是在赌吗, ”楼春山苦笑,“至少在我们得到的情报里,玄景没那么嫉恶如仇, 又有玄缺这个例子在前……从他这里应该是有突破口的。”
玄景对普通空谷楼弟子并没有偏见,却对“真性情”的人抱有好感,所以他们才设了这么一个计,一唱一和,楼夏蝉装成一吹就歪的“墙头草”,楼春山则表一番对空谷楼的衷心,企图从玄景这里刷一点好感度,没准就能开出一条生路。
门外,玄景其实并没走,他躲在墙根底下,正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现在屋里两人修为被玄衍的阵法所封,也感觉不到外面有人。
“不过这么一来,我倒真欠他一个人情了,”楼春山道,“他恐怕猜出了点什么,但并没有点破,而且都没有带那条鱼过来,明显是想给我们一个台阶。”
“回头得报答一番才是,”他轻轻喘着气,“或许我们想搞清楚掌门身上发生了什么,还得倚仗他。”
外面,玄景微微一挑眉梢,他唇边笑意不减,整一整衣袍下摆,飘然离去。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算计了谁。
余闲那边,某鱼因为头天太累,不免多睡了一会儿,完美地错过了自家大师兄跟楼春山的斗智斗勇。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说玄满答应给渣男治伤了。
他心头顿时飘起一百个震惊,惊得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出门就去找玄景。
玄景正悠哉悠哉地在莲花池旁边喂鱼,听到他的脚步声,也不回头,只伸手向池中一指:“你看这些锦鲤,你中意哪一条,我捞出来许配给你。”
余闲完全没理会这话,快步走到他面前,皱眉问:“是你让玄满给楼春山治伤的?”
玄景很痛快地承认了,他点点头:“怎么了?”
“为什么?”余闲有些不爽起来,“你还真打算留下他们两个?”
玄景停下喂鱼的手,抬头看他:“有什么不行?”
“你真觉得他们能为我们所用?”
玄景认真注视了他一会儿,把鱼食罐子放在池边石台上:“你没听出来吗,他们所谓的忠于空谷楼,只是忠于他们心目中的空谷楼,只是愿意追随曾经那个掌门。而现在,他们对那个性情大变的掌门,敌意甚至不比我们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对吗?”
余闲刚要张嘴,玄景居然伸手在他唇上一点:“玄缺看过了,没撒谎,就算我不信任楼春山,总不能不信任四弟。”
听了这话,余闲非但没被安慰到,反而更加不爽了,他撇撇嘴:“所以,你到现在也没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信任玄缺,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然怎么能这么护着他呢?”
玄景简直闻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酸味,只感觉这位要原地化身“醋鱼”,于是他忙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有点说来话长了。”
“我不嫌长,”余闲抱起胳膊,“你慢慢讲。”
玄景没奈何,只好咳嗽一声:“是这么回事,当时师父收四弟为徒,其实别有所图,他想利用四弟的‘化诀’来对付逆转莲花。”
“因为莲花独一无二,用化诀也不能复制,如果硬要来,那就只能完全化走——你懂我的意思吗?”
余闲眨眨眼:“是说将莲花从你体内转移到玄缺体内?”
玄景点头:“你也知道,这东西我靠不断修习心法才能压制得住,如果换成对它毫无了解的四弟,那他肯定必死无疑。”
“然后?”
“关键在于,师父把这想法明确地告诉了四弟,四弟不但没恼,还答应了。”玄景轻轻叹气,“他们两个背着我商量的这事,我不知道。四弟偷偷给我的茶水里加了点药,想趁我睡着把莲花化走,还好我及时醒来,否则的话……”
否则就见不到玄缺了。
余闲一时有些搞不懂这师徒二人是怎么想的——坑一个四徒弟来救大徒弟,崇真这人干事?
而且……玄缺居然还能答应?
玄景:“他一次没能成功,又屡次三番找机会下手,有一次差点就被他得手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师父的主意,去师父那里质问,他这才让四弟停下。”
“再后来我问四弟,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