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医治（1 / 2）
楼夏蝉被他这么一吼, 浑身一哆嗦, 直接不敢吭声了。
余闲火大得不行, 心说他好端端的莲花就被你们这么玩，到底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玄景觑着他的脸色, 心里也不知作何感想, 终于他上前轻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好了, 这不还没到那一步吗，事情尚有回转的余地, 那就还不算糟。”
余闲扭头瞥他, 非常想回他一句“你心可真大”。
玄景努力安抚了一番自家鱼暴躁的情绪，又将目光投向门口——玄缺倚在那里偷听了好半天, 被他发现，这才冲他一点头。
实话，没撒谎。
余闲伸手一招, 竟凭空变出一把椅子, 他一撩衣袍下摆坐下来，翘起二郎腿, 冲楼夏蝉一挑下巴：“接着说。”
楼夏蝉小心地抬头：“还……说什么？”
“还说什么，你自己不清楚？”余闲凉凉地扫她一眼, “就这么一点信息, 你想让我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
“我……”楼夏蝉垂下眼，终于狠狠一咬牙, “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你肯答应我，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关于空谷楼的一切都告诉你。”
余闲一扯嘴角：“你觉得自己现在有资格跟我谈判？”
“我只想再看一眼团团！”楼夏蝉看着他说，“关于团团我真的没有骗你，她不是我毒哑的，我捡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哑了。我承认我将她带在身边是为了隐藏身份装可怜，博取人同情，这样暴露的几率就会降低。可到底这么多年了，我……是真把她当成女儿来养的。”
余闲对她的“煽情大法”无动于衷，只冷漠地“哦”一声：“可你抛下她的时候，倒是干脆得很。”
楼夏蝉被他噎住，半晌才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保命重要，而且……我知道你们不会伤害团团的。”
余闲正想回她一句“你当我们是慈善组织吗”，玄景忽然拍拍他的手背，对楼夏蝉道：“你此番来，是不准备回去了？”
“我们既然敢来，就没想过能全身而退，”楼夏蝉收敛了情绪，正色下来，“我刚服过解药没多久，还能撑一段时间，二狗……春山过不了几天就要毒发了。如果你们不信任我们，那干脆将我们就地杀死好了，反正回去也是被奴役，不回又要被追杀，这不是我二人加入空谷楼的初衷。”
始终没开腔的玄缺忽然皱起眉：“空谷楼从不追杀离谷之人，这不是规矩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规矩，”楼夏蝉叹口气，“早在五年之前这规矩就改了，现在但凡擅自离谷之人都会被通缉追杀，也因此，新加入空谷楼的人越来越少，掌门还要求我们每年必须拉多少人入谷，否则的话……”
她只说到这里，玄缺眉头已经拧得打了结，他沉默半晌：“不可能，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个“他”不用问也知道指的是空谷楼的掌门，这时候许久不曾开口的楼春山也发话了：“我们上一次见到掌门还是半年前的事，那一次他只出现了一盏茶的功夫。上上次见到掌门是在一年前，那一次他出现了小半个时辰。上上上次……”
“我总有种直觉，觉得那不是风知意，”玄缺道，“他这个人虽然不太会说话，又倔又任性，可就凭我跟他接触过的那几次来看，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
余闲：“风知意？”
“就是那位叛道加入空谷楼，被昆仑派通缉了十余年的掌门，”玄缺认真回忆了一下，“我在空谷楼待的时间不长，跟他接触的次数也不多，可我准备离开空谷楼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拦我，还说‘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你走了我们不会欢送，也不会
挽留，如果你回来，那空谷楼也永远有你一席之地’。”
“你说这样一个人，就算性情再怎么变，真的可能变成现在这样子？”
余闲摸了摸下巴，缓了这么久，一腔怒火好像平息得差不多了。他屈指一弹，绳索自动解开，把楼春山和楼夏蝉从椅子上放下来：“你们尚没危及到玄景的生命，所以我也不会危及你们的性命，不过你们记住——在这里，如果我想杀你，也是轻而易举的。”
楼夏蝉揉着自己被绑痛的胳膊：“多谢。”
“你不杀我，还真是有点可惜，”楼春山扶着树站起来，身形有些打晃，脸色也非常苍白，“我手上有八十三条人命，其中三条是五年以前杀的，剩下八十条是五年以内杀的。这当中包括男人、女人、孕妇、老人、甚至不足满月的孩子——你居然打算放过我？”
余闲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我又不是法，不是道，不是哪位神仙派下来维系人间正义的使臣，你杀人不杀人，跟我杀你不杀你，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楼春山冷笑一声：“我还奸污过小女孩，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岁，没有我没碰过的，今天如果不是你，新月也会成为我的猎物。我还诱导她们加入空谷楼，可她们入谷以后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心知肚明，却冷眼旁观，盛情款待她们前来寻女的家人，却给他们端上一碗投了毒的茶水……”
“李二狗！”楼夏蝉瞪起一双美目，“你有病吧！是你做的你认，不是你做的你也往自己身上揽？你这么想死，为什么不来找我，我让你死！”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楼春山再次冷笑，“还有，别再叫我李二狗，一两次不搭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我看是我给你脸了！”楼夏蝉一怒之下，运起内力，照着对方胸口就是一拳。
楼春山竟不躲不闪，结结实实挨了她这一下，他也不知是怎么了，连一掌之力都承受不住，一连后退数步，后背撞在墙上，抑制不住地闷哼一声。
随即他毫无反抗之力地滑落下去，嘴角溢出一丝血，脑袋一歪，就这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