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团团（1 / 2）

“呃, 这个……”玄衍看了看她, 又看了看余闲, 一时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

虽然他感觉说比较好，可看余闲的意思, 好像并不想主动承认。

也是, 这条鱼活了三百年，身上的功德千千万, 功德金光都能拿来当武器使，根本不差这一桩。

玄衍不禁有些犯难——按常理来讲, 他是应该帮人帮到底的, 功德仙途这玩意之所以不好走，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功德的不确定性, 一桩功德可能产生无数分支，能全部办完自然最好，得到的回报更高。

所以对他个人来说, 是很想继续帮助这对母女的。

唤名“团团”的女孩眼巴巴地看着他, 而瞎子妇人则紧张地握着女儿的手，在等他们说话。

过了半晌, 余闲终于道：“可你怎么确定那位恩人还活着？你母亲时候的事……这都过去几十年了吧？”

妇人寻着声音把脸转向他这边，虽然不知他是谁, 还是认真地回答道：“母亲走得早, 她说她遇到恩人的时候，对方不过弱冠的年纪，现在大概是不惑之年, 应该……还在世的吧。”

玄衍听着又打量余闲一番——弱冠……没错，这鱼外表看上去就是弱冠年纪，虽然芯子里已经是个好几百岁的“鱼祖宗”了。

于是他更加确定，这位“恩人”就是余闲。

余闲又道：“那你倒是说说，他究竟怎么帮了你娘，以至于让她一直念念不忘，甚至让女儿来继续寻找？”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妇人道，“当年母亲怀着我，随父亲一道过锦江，因为家里穷，坐不起大船，只能乘小舟。正赶上那几天天气不好，风大雨大，一个浪头过来，小舟就在江上翻了。”

“父亲和母亲都不会水，船夫倒是水性好，但慌乱之中只能救起一个，父亲离他近，他便将父亲拖上了岸。”

“可他想再返回去的时候，母亲已经被水流卷走了，父亲悲痛欲绝之际，江面上却突然出现一个人，他穿着一身红衣，在大雨中特别耀眼。”

“他把母亲从江中救起来送到岸边，还叮嘱他们，说下次不要在雨天渡江，他能救得了一次，不见得能救第二次。”

“他说完就走了，爹娘还没来得及感谢他，他已经不见了踪影，以后也再没在锦江附近见过他。”

余闲听着她的描述，艰难地回忆了一下，依稀记起二十年前他好像确实“醒”过一次，出来玩了几天，吃烧鸡吃够了就觉得没意思，又回到江里继续睡。

如果这事是真实发生的，那肯定就在他出来玩的那几天时间里。

在雨天救过一条翻倒的小船吗……时间太久远，还真不太记得了。

这种举手之劳，谁会没事放在心上啊。

虽然从外貌描述来看，那个人肯定是他没错，可余闲还是没敢立马承认，心说万一不是，那误会可就大了。

毕竟锦江不是个“闲人止步”的地方，谁都能过，天底下穿红衣的又不止他一个，那人不是他也并非完全没可能。

于是他道：“要不这样，我们替你留意着，如果发现有类似的人，第一时间通知你。”

玄景点点头，附和说：“今日天色已晚，两位不如就在观里住下吧，我让人烧些热水，你们沐浴梳洗一下。”

他完全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又转向沈修云：“去找你玄满师姐要两套女款的衣服，再找找有没有适合这小姑娘穿的，也拿两件。”

沈修云抱拳去了，那盲眼妇人满脸感激，又“扑通”给他跪下了：“谢……谢谢道长！”

玄景忙把她扶起来，

又叫过玄衍：“去带她们找个地方住吧，空房间应该还有不少。”

等他们都走了，玄景才徐徐吐一口气，扭头看向余闲，眉尾意味不明地一扬：“怎么，几十年前欠的‘风流债’？”

余闲一歪头——大师兄这是又学了新词汇？

玄景不正经，余闲就更加不正经起来，他非常暧昧地说：“是啊，我的风流债可多了，指不定外面有多少条小鱼苗，都是我儿子。”

玄景眯起眼：“哦？”

余闲赶紧转了转眼珠，回归正题：“我确实不太记得有没有这么回事了，一般来讲，一个人得见过两次以上，才能让我多记他一会儿，就这么萍水相逢，又没有更多交集的话，我确实没什么印象。”

“你金子都送出去了，居然还能没印象？”玄景觉得不可思议，“你是觉得金子不值钱吗？”

“确实不值啊，”余闲丝毫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任何不妥，“这就好比你手里有一捧沙子，你分给了别人一粒，难道你会因为这一粒沙子心疼吗？”

玄景沉默下来，从对方刚刚的话里得出两个信息：

第一，余闲认为金子的价值跟沙子没什么区别。

第二，如果一条金鲤鱼就是一粒沙子，那他总共有“一捧沙子”那么多的金鲤鱼。

……确实是不太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