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故(1 / 2)
“将军,夫人被扣在江南疫区,宫里说夫人染了病不许她进城。”
“少爷,阵前传来急报,将军所率伐北军被困疆城外林中。”
“少爷,宫中说将军临阵倒戈,说谢家谋逆造反,他们这是要让谢家消失!”
“璟儿,为父要去退蛮敌了,你乃我谢家人不求要上阵杀敌,但要一生忠于皇家,记住了吗?”
“孩子,母亲在宫中活了这么多年,对你这一生不求功名累累,只愿你平安顺遂。”
“小璟,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寻来。”
“小璟,你信我吗?”
谢璟坐在榻上揉着发涨的额头,月色低沉,夜还深着。效忠皇家谢璟嗤笑出声,他们这辈子坐在那里只想着谁是功高震主,他们毕生所求,不过是殿上鎏金座,图一个高枕无忧罢了,背信弃义,不过尔尔。
他躺下身,却没有闭眼,直直盯着梁上横木,眼睛又酸又疼,再睡不着了。
夜里很安静,只有几声困鸟惊飞时扑棱翅膀的声音,似要远去,又甘于夜色。
第二日起身时谢璟觉着自己的脸色打底是不太好的,因为顾晨本笑眼盈盈地进门见了他之后心情看起来便不大美好了,他看那人进屋拿了大氅披在自己身上,“别看最近升了温,冬春交替时节最易生病,昨晚是不是着凉了?”
谢璟站着由人摆弄,他怔怔地看着对方,轻声说道:“顾晨,昨夜我梦见我爹娘了。”顾晨的手略一停顿,似是不大在意地回道:“是吗?想来是太傅和郡主有些想你了。”
“不是,都是些十一二岁的事情,我也梦见你了……”谢璟明明看着他,却怎么也见不着眼底。他的脑子嗡嗡直响,他喃喃问着:“景行,倘若有一天,你像我父母那样,到了最后连具尸骨都没有留给我,倘若我还是保不住你,我该怎么办?”
但谢璟最终也没有听到顾晨的回答,在清醒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屋里,炉子里冒着青烟,不大真切。顾晨见他醒来,压下眼底担忧,轻声询问:“头疼吗?太医说你是积劳成疾,我就说你公务太多了些,这几日告假不去了好吗?”谢璟偏头看他,眼里尽是倦意,当时问出那些话本就有些糊涂,说的也有些大逆不道,此时更是不该再提,于是他闭了眼,“无碍,只是有些困,劳烦王爷忧心。”“没…没事,那之华你再睡会儿,我让人煎了药,到时你醒了再喝。”顾晨有些局促地起了身,见人不再出声,便出去了。
顾晨出了门,眼里的担忧和烦躁再压不住,那时他见人无预兆地跌进自己怀里,只觉得心脏都像是漏跳了一拍,他慌乱地把人抱上了榻,忍下心中悸动,让凌风带着令牌去宫里找了太医。当太医被人火急火燎地请进门时,看着平日里闲散亲切的辰王殿下发出的低气压时,心里咯噔一下,这谢大人怕不是不成了吧……
后来一番检查发现人只是劳累过度,昏睡过去,太医才抹了抹额上的冷汗,他见辰王紧紧攥着谢璟,只好小心翼翼答道:“王爷,大人没事,都是老毛病,当初郡主生产时落下了病根,身子本就不好,这几日有忙于公务,累得昏睡过去,还是要多静养才是。”他看顾晨有些魔怔地念着:“没事就好。”忍不住说道:“王爷,下官觉得您也得好好睡上一觉才是,不然大人忧思过度,您也跟着一起,那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