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何人(2 / 2)
不来招惹她最好,班然然心想,也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她就听见了手机震动的声音,看了眼来电显示:
“班康城,他打电话干嘛?”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接了电话。
“有事吗?”
“然然,前几天张丽萍在我这里辞了这份工作,这几天忙,忘了和你说。”
听见班康城的解释,班然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冷淡的回到:
“昨天张阿姨跟我说了。”
“这样啊……”班康城在电话对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刻。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等等。”班康城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在到家政公司给你请一个保姆吧。”
班然然想到了照顾她四年的张丽萍,还不是说走就走,她想。
既然如此,何必再找人过来呢,左右不过是雇佣关系,是她奢望更多,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伤疤还没好,她又开始白日做梦了。
她是个不该出现的存在,一生活该被别人抛弃,那么多的过客,最终都选择陪伴别人。
班然然捏紧了手机,忽而自嘲般笑到:“不用了,那六年没有保姆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她身体里的河水沉重,秋天之魂尚有陪伴。河伯却提灯不在,都是死人埋葬在地里,无尽的西海被砍伐,她在无尽中死去。
“然然,还是请一个吧!”班康城在电话那旁小心翼翼的劝着。
“反正不会更惨,外面有餐厅,饿不死,你请了我也不会让她进门的。”
说罢,班然然便挂断了电话。
班康城在电话对面听着“嘟嘟”的挂断声,有些无可奈何的叹气,算了,反正平江路那边高档餐厅也不少,在哪里吃都一样,以后给然然多打点生活费。
“小张,进来一下。”
“董事长,有什么事吗?”张秘书看着班康城恭敬的问道。
这几年,班康城生意越做越大,以前本来是零售发家的班爷爷在江城闯下了一片天。
之后赶着市场的浪潮,班康城整合手下的资产,将公司上了市,规模不大不小,但多年来稳步发展,也算是江城排的上名号的企业家。
至于张家,一直在房地产里折腾,不好也不坏的发展着。
班康城和张秋然互相瞧不起对方的公司,一个觉得房地产泡沫经济迟早要垮,一个觉得电商零售赚的都是蚊子血,两个人因为这个不少吵架。
当时平江路那片公寓的开发商就是张秋然名下的公司,所以张秋然耀武扬威的让全家搬了进去,但是没过多久,两个人实在受不了对方,连续搬了出去。
甚至为了避免回去看班然然的时候看见对方心烦,张秋然自己留了7楼的两套公寓和6楼的一套,把三把门钥匙都放在班然然哪里。
“从这个月开始,打钱的时候给然然的生活费加一倍。”
“是,董事长。”
张秘书暗自咋舌,这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样,每个月生活费不加上她妈妈的都有十万,想到自己可怜的薪水,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班然然挂断电话之后,就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学校,她刚刚把校服换上,就听见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她暗自皱眉,该不会是班康城还是给她请了保姆吧。
“怎么又是你?”
一开门她就看见某位少爷又堵在她家门口。
“班然然,你先让我进去。”昝凡趁着她不注意,挤进了门。
“你给我出去!”她脸上一沉,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昝凡,生气道。
昝凡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套西欧风格的公寓装修的异常精致,看起来,班然然家境应该不错。
“你家怎么没个人气?”他看着冷清清的屋子,“怎么感觉没人住。”
一个星期就住两个晚上,有个鬼的人气,她想。
“你可以走了吧,你到我家来就是为了参观参观?”
“额,还真不是。”昝凡心虚的看了一眼班然然,解释到,“你可别误会,我是有正事儿才来找你。”
“不过还没到中午,你就把东西收拾好了。”昝凡看着面前这位把校服都换好了,觉得简直有毒。
“你还真把学校宿舍当你家了?”
班然然继续收拾东西,没理他。
“你说,这栋楼该不会真的闹鬼吧?”昝凡一边问一边想。
他今天早上跑到七楼去准备问问楼上的人是不是家里漏水了,结果敲了半天门没人回应。
“后来我下楼的时侯碰见八楼的人说,这四年来就没看见七楼有人居住,那两套公寓自从装修好之后就再也没人住。”
昝凡当时听见的时候,很是惊讶,他原本以为……
“你说,又没人住,哪里来的水声。”
班然然停下来手中的动作,这栋楼的户型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至于为什么有水声?她冷笑一声,钥匙在她这里,弄点声音还不容易。
“同学。”班然然抬起头看着昝凡,阴森森的笑到,“要是你再多敲几次门,你可能这个月都睡不着。”
“为什么,跟我敲你家门有什么关系?”昝凡扬起精致的下巴,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不解的问道。
班然然看着面前这位跟个大爷一样,在她家悠闲的翘着二郎腿的昝凡,走向前去。
昝凡看着班然然靠的的越来越近,披散的长发末端甚至已经落到了他的脖子上,留下微痒的触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僵硬的靠在沙发上。
“你……你……干什么?”
昝凡脸涨的通红,看着少女越靠越近,甚至都能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一时之间有些晃神。
“你说——”班然然在他耳边轻笑一声,“在棺材里面睡觉的人最讨厌什么样的声音?不然,你陪陪他们?”
昝凡蓦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班然然披着头发穿着睡衣惨白着脸跟他说:
“我冷,水里冷,你来陪我好吗?”
“呵”班然然看着落荒而逃的昝凡,讥笑一声,“看来她这个新同学还不长记性,走之前给他留个纪念。”
不知道今天晚上又即将失眠的昝凡,回到客厅,给自己猛灌了一杯冷水,强迫自己冷静一下,但是耳根下的微红出卖了他的故作姿态。
十月的最后一夜,我不再写你,田地任其荒芜,婴儿溺死水中,大海在燃烧,我把柴刀丢在地里
与牵扯不清的关系相比,更喜欢那种一刀两断的决绝。
温和是最好,但冷漠也无妨,请彻头彻尾一点。
人最大的绝望,从来都不是历尽痛苦与悲伤。
而是在每次绝望过后,却总觉得自己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