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江淮沉默一时未语，亭周素锦翻飞，茶盏还散发着热意。

“穆姑娘真当是位妙人。”

“局势所迫，须得放手一搏。”

“何必执着，你嫁做四王妃，穆府薄情至此，他们生死于你何干。”

穆清歌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眉眼弯弯反倒是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我猜教主没寻着意中人。”

江淮冷漠，又拿起书卷复读。

“真不经逗。”穆清歌撅嘴，剥掉伪善面具娇憨可掬，有了丝人气。

“我要一人。”江淮突然出声。

“何者？”穆清歌面露疑惑。

“穆暄风。”

穆清歌呼吸一滞紧声否决：“不可，教主可否另寻一人?”

江淮这是要挖她心尖血，泣她眼中珠。

江淮将杯中清茶添满，摆手向前推去，茶杯停于穆清歌手侧，竟未洒一滴。

“不可。”

满茶送客，左右思绪万千。

“我记得，穆小公子形貌昳丽，你这局不论成功与否，他都不能全是而退。”江淮低沉的声音骤然打破思绪。

穆清歌面色苍白，缓缓合上了眼睑。

血脉至亲，是为软肋，羽翼未丰，亦是无能。

穆府灾劫咎由自取，无论谁来推这一把，都不该是现在。

这些年无论念慈病重亦或守着那方寸天地逐渐枯朽，她都狠心没有现身，可依旧有人想要他死。穆清歌一直记得她娘断气之时含着泪断断续续叮嘱：雅斓是个大姑娘了…得学着保护自己和弟弟啊…

太医诊断说病入膏肓无力回天，那个流连榻间满目忧愁和牵挂美妇人逐渐在自己眼前没了生息。

穆清歌神色恸心，颤手握住眼前烫手茶盏，也不顾茶水滚烫一饮而尽。

“好，”穆清歌声音抖的不成样子：“月末我出嫁后，穆府会生一场大火…嫡长子…卒。”

江淮看着穆清歌，神色未动分毫：“你可想好，这火烧起来，世间再无穆暄风。”

穆清歌垂眉坐着，纤长的睫毛抖了抖，缓缓的扬了起来。

穆清歌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可她却笑了起来。

“念慈不在了，早就不在了…”死在了经年初阳岁，死在了以爱为刀的锋刃间。

穆清歌缓缓摇头，泪水争先恐后的想要挣出眼眶。

“作为交易，但求教主，善待念慈。”

“青鸾焚尺素，穆府无暄风。”

“清歌赠玉，莫复前尘。”

莲池坠暮，美人枯骨，风欲渐起，莫辞将歌。

“然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