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英镑的披萨（2 / 2）

11岁生日当天，泛森特别向公司请假留在屋子里。他看上去表情不太好，或许是对于魔法界派来的使者的到来感到紧张，也或许对于儿子即将独立感到惶恐，更可能两者皆有。

「爸爸，你待会不要哭出来了，不然会很没面子。」莱斯理低声叮咛，坐在他身旁，「妈妈说他们有猫头鹰，我可以每天都写信给你，说说我的生活之类的，你们也可以回信，反正妈妈也有养一只。」

泛森已经眼眶泛红了，敞开怀抱寻求温暖，「哦——我的莱斯理，真希望你不会离开我，但是你始终必须展翅高飞！」

莱斯理好奇地凑近，随意地拥抱后又退开，「那我是哪一种鸟？凤凰，麻雀？还是老鹰呢？」

「大概是□□？」泛森摊手随意地回应后，才开始思考自己所言是否合乎逻辑，「鸡能飞行多高多远？」

「这样我飞几秒就掉下来了，可以吉利一点的吗？」莱斯理不满地抗议道。

「不然凤凰就好，它应该可以一直飞吧？」泛森对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是没有多少概念的，这点与未来的莱斯理有点相似。

「随便，现在就等对方过来，引导我前进魔法界明亮的方向！」莱斯理站起身张开双臂试图拥抱大自然，「啊…那是多么美好的环境，我会在花草间步行，然后与鸟儿一同翱翔，和松鼠睡在帐篷里头」。

大概过了两个钟头之久，克莉丝汀回她房间里睡回笼觉去，而泛森瘫在沙发上打了个呵欠，莱斯理也无所事事地趴在地上玩拼图，已经接近完成了。

「我已经很久没休假了。」中年大叔边轻轻抚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边感叹。

莱斯理倾身接近，用非常柔软的语调问道：「多久了？」

「大概…买房子时候——有10年多了吧」！泛森给予对方一个充满父爱的笑容「那时候的你还在妈妈肚子里哦每天都会乱踢她，弄得我很心烦！」

「不是问你那个，」莱斯理翻了翻白眼，然后故作正经，「我指的是你的肚子——它已这么大，什么时候会生出来？」

沉寂许久，显然没有人愿意回答这种没有水准的问题，来自男性沉重的叹息后的下一秒，玄关门传来了门铃声响——魔法界的引路人到来，他将要面临新的生活！——于是这11岁的年轻男孩兴奋地冲出了客厅，甚至来不及停下脚步，撞上了墙壁。但是他不管，他就这样向前跑着，摆动纤细的手臂，握住门把用力地打开了玄关门——这是一名不起眼的男人——漆黑油亮的头发从鸭舌帽边沿悄悄露出，蜡黄暗沉的肤色，以及大大的鼻子。他挑起眉毛一边，将披萨递给对方，「小先生，付钱，共15英镑。」

莱斯理眼珠瞪得像是鱼眼睛一样圆，语调由低而高地，「你抢钱？那么贵？我们点小尺寸的！」然后用指尖捏着方盒的盖子，掀开一小缝偷窥，气得跳脚，「你给我们那么大，哪吃得完？你吃得完吗？你吃得完吗？吃给我们看呀！」

「我已经送来到这儿了，就别想叫我拿回去！」外送员耐不住性子，站稳了脚步，指着矮小的少年的鼻子吼着，「15英镑！谢谢！」

总之，这位外送哥哥都这么辛苦送来了，莱斯理立刻从父亲的皮夹抽出钞票送走他，端着披萨方纸盒入客厅，父亲正在看球赛，莱斯理有些担忧是否明日中午又要微波剩下的来吃。

「莱斯理，买那么大份呀？多少？」泛森协助儿子收拾了茶几上的杂物，包括报纸杂志之类的，将食物放到上面。

「5英镑。」莱斯理任意撒谎后，并没有多少食欲，他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又要跑厕所，「为什么没有人来迎接我前往魔法界呢？都快中午了！我等的心好烦啊！」

「那你就去睡觉，时间会过得比较快。」泛森只想打发走他，专心地观赏球赛。看着儿子沮丧的上楼后，快乐地又躺下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