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体（1 / 2）

手指划过石墙上的陷痕，焦虑地瞅着脚尖，不晓得究竟是否得进入办公室。

恶心？

教授都敢这么说了，还会为了什么事情寻他？

自然是他宝贝德拉科的事情，这并不难以想像。

所有人都在责备他，他纵然错了事，所以被公审也不为然，现在这个地步还算是好的了。

毕竟他杀了人，杀了四个麻瓜一位巫师，这是要被关入阿兹卡班的罪孽，只要被傲罗——被李先生捉到马脚，他就不用再看见太阳，等着被摄魂怪亲吻。

「教授。」敲门后打开了些许缝隙，他紧张的目光乱飘着，不敢定在那人脸上。

「快进来，门关上。」斯内普没有太多耐性，表情倒是无多大变化。

关紧了门板，莱斯理深呼吸后，才走到圆桌旁，「我很抱歉。」

「为了什么？」教授放下了正在整理的学生作业，环胸瞅着他，「坐下。」

听取命令地坐到侧边的木椅上，抿了破皮的嘴唇，眼珠子望着桌边的磨损痕迹，「我做错了事情，为了自己的私欲错了事。」

「然后呢？」斯内普注视着他，声音变得柔和低沉。

「但我不后悔，教授。」莱斯理勇敢地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眼，「他们摧毁了我的人生，就该面对他们的报应——当然我也会有的，可我不后悔…永不后悔。」

斯内普意料之外的没有生气，「那就这样了。」

「什么？」他不明白，琥珀色的珠子直望入对方的眼睛里，想看清楚更多的讯息，「我杀了人，教授，你不责备于我吗？」

「我责骂你的用处在哪里？」斯内普不以为然，「你既知道自己所为，也引以为傲，那又有——」

「我没有引以为傲。」莱斯理气愤地插嘴，「你明明知道我没有——」

「我明明知道？」倾身，如窗帘般的黑发遮挡住光影，黑色眼珠藏入阴影，「我并不知道，毕竟我只是你的教授，不是你的至亲。我对你——从来没有超出师生之外情谊，所以你的一切我并不是全然都知——怀特先生。」

胸腔的苦楚在沸腾，涌到鼻腔，他紧抿唇望向上方的吊灯，止不住眼眶的泛红。

「我找你过来，仅仅只是因为课业。」斯内普抽出一份，抛到他面前的桌上，散开一片红字，「我说过，你的字再跳舞就全部重写——现在。」

莱斯理平复情绪，将那炙热的火压入腹底，颤抖的手指拿起了羽毛笔。

为何不能活在梦中？

…

为何非得醒过来不可？

…

为何他得面对现实？

…

为何只有他得面对这样的人生？

「如何？」斯内普事不关己地环胸，瞅着对方绷紧的指节，「心有不甘？」

莱斯理没有抬首，「我没有。」笔迅速地撇着字。

然而他敬爱的院长似乎没打算放过他。

「停笔。」

笔尖下的羊皮纸被抽走，斯内普将它扯地皱巴巴的，仅瞥了眼就揉成一球扔入一旁的壁炉，眼睛危险地注视对方，「你再随意应付我试试。」

莱斯理深呼吸之后握紧了拳头，反覆反覆，最终将一旁空白的羊皮纸拉扯了过来，照着报告书继续写字。然而他心情太差，几乎划破了几笔纸。

「不要感情用事，这是你最大的缺点，老是冲动——」斯内普嘶嘶地羞辱着，却在话还没说完之时，被那俊秀少年的动作打断了言语。

——用力拍向桌子，并且猛地站起身。

莱斯理恶狠狠地注视对方，琥珀色燃火明亮的过头，睁又圆又大的，他呼吸粗喘吃力——再也受不了了。

斯内普怒色不显于脸，而是平静的让人毛骨悚然，与对方的暴躁抓狂成了对比。

「看看，我说不到两句，你又管不住自己脾气，在『我的』办公室——对我拍桌——对我撒野！」他严厉地责备，黑眼却是更加深不可测的阴暗，「这是你最后学年度，却依然如此毛躁，一点长进也没有！」

莱斯理无法反驳，他确实是比过去要没用。

但这过程院长清清楚楚，知道他承受了什么样的痛楚、伤害，所以造就了现在的他。

——可为何现在总对他冷酷无情？

「让你学大脑封闭术，装饰用的？学了就要灵活运用，控制不住就封住，不要让你自己自大、无礼的性格造成别人麻烦！」

——还是只因为他不姓马尔福？

额上青筋愈浮清晰，下颚线条的紧绷，全身肌肉的颤抖，显现着他的怒火沸腾。

斯内普对此更是反感，缓缓起身，指向门口，「收起你的少爷脾气，滚离开我的办公室——现在。」

这是最后防线了，莱斯理·怀特。

你要回头，还是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这都是你的决定。

…

发泄？还是隐忍？

你知道的，这最终都会回到你身上。

选择哪一项都没有差别。

…

试试看，尝试看看，你知道斯内普只会更加厌恶你。

满足自己的私欲，要比在乎别人感受地重要吧？

毕竟到这个年头了，有谁在乎你的感受？

你又何必要当一位有同情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