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18(1 / 2)
她虽然心知今日这次是一次机会,对方要求的四公主,江临必定不答应,他不答应就是内阁不答应,朝中又不可能应下四座城池,岁贡倒还好说,只是那银钱也是数额巨大,几个条件否定了大半,就没什么好谈了,恐怕会惹怒对方。
樊太后心中便有了主意,齐憾得去和亲,她得同意这一条,到时候江临若是反对,就是想破坏谈和 ,想于国不义,想……
她这头还在想这许多,一面冷眼看着前头的情形。
“臣有话。”
来了,樊太后心中一凛,听齐络准过之后。
她的视线紧紧盯着江临,她倒是想要看看他能巧舌如簧,诡辩出什么花来。
“臣觉得此事不可。”他果然这样道。
下头的使臣不负:“为何?!”
江临声音淡淡的,却一下拔高了几度:“自古,胜可谈和。”
樊太后的眼一下瞪大了,什么意思?胜可谈和?败就不谈?人家远道而来,这是连谈都不想谈的态度吗?
“你大胆。”樊太后终于人忍不住斥责。
“把民愿请上来。”江临却看也不看她一眼,转头对外头道。
一黄门便疾步进来,一卷轴便被递到江临手中……
66、六十六章 ...
北戎的使者到金陵有段日子了, 要求和割地的消息早都传开了。
沦陷区的人先是被屠了半城,如今又听到了这样要被放弃的风声, 都道自己要做了亡国奴,皆是面有哀色。土地被夺,归入他国,他们这些百姓哪有好处境。
边防线收缩内退,外头凄苦满城。里头原本的内陆成了边城,除鄯州天险难过之外, 并、金、兰几州一时曝露异族铁蹄之下,人们都是心有惶惶,十分不安, 就唯恐那头又打了过来。
这朝中原本也是为着这事吵开了锅,谈和和主站两派争锋相对, 整日吵闹个不休。
太后原就主张谈和,一则是节节败退无计可施, 二则是心中惶恐,唯愿偏安一方, 如今听江临一口顶回来使的话如何能不恼,忍着气才等着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静王却十分冷静的看着这一头的场面。
他看江临这番回绝, 却不像是昏了头自负而为,倒像是对对方施加压力。
北戎大军求快,看似势如破竹,实则后继无力。屠半城很有可能是为了省粮集草,想必也是因为不能再打, 才坐地求的和。否则以当日之势,必定是不肯停下的。
二则,半个月内连下四城,来使几乎是与消息一道过来的,怕是早在围困第三城的时候就派了人的,想必是一早知道自己的情况才没有恋战,见好就收。
江临此举一面施压,一面又激得樊太后当场反驳,显然是要将朝堂上的争端明晃晃摆出来,让对方看清朝中的两派意见,以为还有所可谈,借此拖延时间。
静王心里清楚,东北面已经分去了人手救灾,他又尚在京中,那头的一些新将怕是不顶用,江临的意思,内阁的意思,是要拖时间等他回去。
回去,自然得回去,若不是因为不放心江临,想要亲自处理太后,他早在围困三城的消息送来时就走了,如何能等到今日,只眼下看来,是不得不走了,先遣的已经过去,后日他便动身。
这一头工部的□□也催的很急了,那日萧浣儿把图拿回家给他爹一看,萧大人果然是大喜过望。
给了工部几个主制的人看过,都连声要找这作画之人,这画作之精之细,端正无闲笔,正好符合勾勒细部的要求,工部之中恐怕除了那病逝的画师再无人可企及。
萧浣儿原本要来找那知齐憾忽然急病,这几日听闻她恢复许多,才敢跟着李霁娴后头进宫。
齐憾多少也听说了外头的事,却还不知战事之紧急,只知道这几日都没有见到江临。
看萧浣儿上门就想到了先前给她的那幅画。
“求四殿下帮忙。”萧浣儿也不拖拖拉拉,上来就将事情说明了。
齐憾便记得自己答应过的话,看着她索性便道:“在宫里恐怕不方便,我找个机会同你一道去工部。”
萧浣儿十分惊喜,没想到她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去亲去工部,当下忙不迭得道谢。
齐憾便只是点头:“后日午时,若是可以我当日必定感到。”
萧浣儿认真道:“我回去同我爹说。”
这头几人又说了一回话,萧浣儿心中记挂着事便先告退了,齐憾倒是把李霁娴留下来,似乎是有话要说。
“你去找过首辅?”齐憾道。
李霁娴点点头,四殿下对她也算有恩,她便实在不忍看她身陷泥潭。
那日的汤药,便是她不提到底是谁,她也猜到了,以公主都要畏惧的权柄,皇家都要低头的势力,只有那只手遮天的一人,首辅江临。
此等行径,实在令人不齿。虽然她也是冲动之下问出的口,但既然问也问了,便都罢了,只是没想到首辅那头却毫无动静,似乎并没有追究她的质问。
李霁娴看她又沉默下来,只道她还在伤心,便对她道:“殿下不必伤怀,这事本就不是你的错。”
齐憾犹豫着点点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听李霁娴叹息道:“也不知是否有别的姑娘受其所害。”
听到这话,齐憾忽然僵住了。
李霁娴看她脸色不对,以为是触动她的心事,便将话题转开了。
午时齐憾被茹太妃叫去了她宫里,一起用饭。
她还不知道齐憾受伤的事,似乎才消了气:“那日我打你那一掌,回去可有敷药?”她的声音有丝歉,其实那日回来她心中就已经后悔了,只是不好意思低头同女儿认错。
齐憾点点头,将脸侧过去给她看:“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茹太妃点点头,又拉住了她的手:“我也是气急了,你怎么能,怎么能同这样的人搅在一起呢。你老实告诉我,那些话是不是真的。”齐憾知道她的意思,当日外头传得难听,都说她为迎合讨好江临甚至没脸没皮得自荐枕席,这才勾搭成奸。
茹太后素来不会去思考太多,那时候竟也气得问都不问,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到后来只知她闭门不见人,便以为是脸上的伤让她难堪了,这才后悔起来,到底是身生骨肉,这下手可是重了些了。
齐憾低下头:“先前不是,现在……”
茹太妃顿时瞪眼:“现在是了?”
齐憾没有吭声,茹太妃便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可听外头都说了,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茹太妃瞧着齐憾,一张脸阴晴不定,像是犹豫了许久才哗得站起来:“你同我说,是不是他哄骗的你。我找太后,我找陛下去说去,就算拼死得罪了那佞臣我也不能看你这样。”
“不是的,阿娘。”齐憾连忙拉住他,“我也,我也不能离开他,他的病……”
齐憾也听江鸾说了,江临他一直头痛难眠,肋下的旧伤又留了顽疾,也不曾好。若不是因为这个他生日那天齐憾也不会再去见他。
到底是自己女儿,茹太妃怎么听不出她的意思:“他的病与你何干,你又不是太医,离了你是吃不了药是怎么得。”
药是能吃,只是不肯,齐憾只要想到他面色泛白坐在秋千架上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可怜。
茹太妃看她执迷不悟,便是气恼,饭也不吃了,自个儿进内室去生闷气了。
齐憾敲了门也不见她出来,只好对叮嘱一旁的丫鬟,让她留意着太妃的动静。
***
到傍晚齐憾去光正殿的时候,看到里头忙成了一团,齐络在众多的折子里奋笔疾书。
齐憾进去的时候江临也刚从一侧连通的内阁处出来,眉头皱着似乎有些恼火。
齐憾原本想着明日去孟家看看,这会就是来同齐络说一声,看这头这样,犹豫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