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14(1 / 2)
齐憾正站在廊下,看着他走了过来。
他遮住了面前的夕阳,紧紧得拉住了她的手。
江临知道了那日齐憾对静王所说的话。
三天,他等了三天,才彻底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这几日里,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就算,齐憾真的想要他的命,他也放不开她了。
所以他去找了齐络,让他给他俩赐婚,他不顾一切得飞蛾扑火,就为了一个要杀他的齐憾。
有些讽刺。
江临俯下身狠狠抱紧了她,像是要将她揉入骨血里头。
“明日一起去郡主的婚礼吧。”他道。
*
这一日是郡主出嫁,满城挂红。
观礼的人群涌在门口,齐憾进了静王府门看到里头四处张灯结彩,丫鬟小厮们行走间笑语盈盈,她仿佛想到了四年前她和江临的大喜之日,也是这样热闹。
穿过人群,齐憾跟几个公主一起进了郡主的闺阁。
看到齐憾进来,郡主十分开心得拉住了齐憾的手:“四姐姐,我好久没见你了。”
齐憾笑着点点头叫她:“筠筠。”
“没想到这重见竟然是在我大婚的日子。”齐筠筠有点唏嘘,拉着她在一旁凳子上坐下。
屋里还有其他的女孩子,看到几个公主进来都纷纷同她们说话。
齐筠筠看着身前热闹的动静,转头对齐憾道:“我先前听说四姐姐病了,如今这是好了吗?可别为了我强撑着过来啊。”她想起先前父亲同自己说的话,便有些担忧得看着齐憾。
齐憾摇头:“不是什么大病,就受了一点寒,如今都好了。”
“最近这天是冷极了。”齐筠筠道,前日可还下雪了呢,只不过昨日傍晚就化干净了。
提到昨日傍晚齐憾就不由得想到了江临,他拉过她的手将放到胸膛的位置:“阿憾,这条命,我等着你来拿。”
他果然知道了……
“四姐姐?”齐筠筠看她出神便又唤她。
齐憾转过头,笑了笑,又将她拉到妆台边上:“一会儿便要来催妆了吧,别被人发现了你在那儿偷懒。”
“发现就发现。”齐筠筠嘟嘟囔囔道:“谁敢说我。”
齐憾抿唇笑了笑,又替她扶了扶凤冠上的夜明珠,刚打理好,就听到外头院门被敲动的声音:“来了。”是那头请来的红娘。
“才第三次,让他们多等会儿才好。”齐筠筠身边的一位姑娘捂了嘴笑嘻嘻道。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应和。那红娘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叠声得同几个女孩子告饶,她们方才止了。
正这时,静王妃也进来了,她先前在前头,这会儿急匆匆往里:“好了吗,好了吗?”
她的视线在齐憾身上停了停:“小四,我刚竟没看到你进来,哎,也是忙昏了,招待不周你别怪婶娘。”
其余几个公主们还笑着要闹,说她偏宠四姐姐,便要不服呢。
静王妃视线转过一圈,没看到长公主啊。
有人便道:“大姐姐她刚被叫去前头了。”
静王妃便点点头,又去扶齐筠筠:“是时候出门了,筠筠。”她看着女儿如大红嫁衣的模样,眼里忽得发起酸了。
“阿娘送你出去。”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齐筠筠点点头,跟着她出门。
众人随即跟上。
十一公主恰好在齐憾身边,她去牵齐憾的手:“四姐姐,咱们一起吧。”
齐憾便也点点头。
送嫁的队伍早等在外头了,新郎被好一番为难才让进得正门,看到了盖着盖头站在静王妃身侧的齐筠筠。
“筠筠。”两人显然是认识的,动作熟稔,他笑着来牵齐筠筠的手。
两双手交叠在一起,齐憾想起当日她也是这般怀揣着紧张由着江临牵着出门,只不过她的紧张是五味杂陈的。
到了外头,她看到了江临站得笔直的身影,他转头低低在同邹明说话,似乎是察觉到视线他看了过来。
适才他们俩的马车是一起来的,一前一后到静王府外头。
晚上静王府也摆宴,还请了不少人,晚上多是要去新郎那头府上的,这一边大概是没多少人,众人却没想到江首辅留了下来。
李霁娴也来了,齐憾早晨派人去的李家请她今日晚上务必往静王府来。
齐憾拉着十一公主,避开他的视线往里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李霁娴,两人停在花厅外头。
十一公主知道她们俩有话要说后,便自己先进去了。
李霁娴看了看四周,没有别人,这才同她一起走到角落,看着她欲言又止:“真的要如此吗。”
“谢谢,麻烦你了。”齐憾却只是道。
李霁娴看她这样还是忍不住道:“这事还有别的人知道吗?”
齐憾摇摇头:“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知道宫里头禁这个已经很久了。”
“宫外我也不知道还能托谁。”
李霁娴点点头,有些叹息,嘱咐身边的丫鬟将药拿上来,这还是借了静王府的地方熬的,齐憾要得急,也只能如此了。
药碗被端上来了,齐憾捧在手里,她们这处昏暗的角落十分安静,便是在这种日子里也没有人过来。
李霁娴有些于心不忍,不敢再看她,将药给她之后就走了,齐憾早早得支开了身边的青芽,如今就这样一个人站在这儿。
这药看上去有些苦,上头还漂浮着药渣,她低头,唇碰了碰那药的,才喝了两口,碗沿一双修长的手扣住了。
“这是什么?”
齐憾一抬头,看到了江临阴沉的脸。
齐憾拔了两下没拔动,碗里还晃出一点来,零零落落撒在地上,将地面染出几点褐色的痕渍。
她索性去掰他的手,声音轻飘飘的:“江大人昨晚那样,今日还不让我喝这避子的汤药,是为何?”
江临呼吸窒了窒,自从那日雨夜后他便一直忍着没有动她,一直到昨晚他又失了控。早晨起来她面色十分平静,他还以为她也认了,没想到现在来这悄悄得服避子的汤药。
“江大人是要我怀个野种吗?”先前一次不记得也就算了,齐憾绝不允许这次再犯同样的错误。
江临被野种两个字刺痛了,野种?原来在她心中就是这样看他的,这样避如蛇蝎,她根本也不愿意同他生儿育女。
江临的手狠狠得捏紧了,有些痛苦得看着齐憾:“阿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