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9(1 / 2)
他轻轻舔舔了舔后槽牙,突然不合时宜得在她耳边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今日还会不会放过你。”
齐憾颤了一下,刚想要转头,眼前忽得一黑,是他的手覆上来,捂住了她的眼睛。时间都好似猛然静止,被他自后头占有的时候,齐憾只觉得像是一只猛虎陡然透过皮骨扑入心头。
他单薄的唇线压上她的肩头,笔直挺立的鼻梁擦过她的肌肤,直令人头皮发麻。
眼前一片漆黑,使所有的感官都更加具象。他带着薄茧的掌心透着炙热的潮意,顺着指缝忽得渗落了几道细流,一时让人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呜,好……痛。”齐憾不停抽气,声音都在发抖,支着的两腿不住打颤,若不是江临撑着恐怕下一秒就要伏倒,竟然是以这样难堪的姿势……
大雨一阵急一阵缓,一时小下来却又缠绵不停,庭前栽重着的花仿佛不堪冲刷,或是在雨中不住摇曳或是羞怯怯垂下头。
像是过了很久,雨声里裹带着的求饶声变了调,清娆的,妖柔的,断断续续不肯停歇。
外头的宫人都低着头,无一不是噤若寒蝉,恨不得熏聋了自己的耳朵,钻进地里去,唯恐之后被一齐灭了口。
直过了很久,终于风歇雨止,弯月拨开了层层云雾,探出头来,空气中漂浮着雨后潮漉漉的气味。透过蒙蒙的雾气,柔软的月重新撒下了光辉,笼罩大地。
内室往里的地面撒着男女的衣物,再往上的床塌上更是一片凌乱,齐憾躺着,白皙娇弱的身子带着肆虐的痕迹,显然被折腾得够呛。
她这会儿累得眼皮子都睁不开,只能任由江临抱了她去,替她清洗。
室内是温热的,角落里清苦的甘松香掩盖下靡靡的欢好之气。
江临抱着她出来,又替她擦拭了头发,沐浴后的长发有种她身上独有的味道。
江临自她的头发吻了下去,一路流连到那光洁的额头,他的视线下落,停在她潮红的脸颊上,眼神又暗了几分,气息有些不稳。
“不……不,要。”齐憾迷迷糊糊抓住他作祟的手掌,低低呜咽了一声。
“娇气。”江临口中嘲笑她,总算抱着她克制了一下。刚才在浴池又是纠缠半天,看她的样子也实在承受不住自己了,江临便揽着她的腰躺下了。
***
齐憾是被热醒的,梦里有条大蟒丝死死得缠着自己,吓得她拼命挣扎,却又怎么也挣脱不开。
都说蛇是冷血动物,可这条大蟒偏偏炽热无比,烫得她发颤。
这一梦折磨,生生将她吓醒了,睁开了眼,齐憾看着帐顶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她才想起要翻个身,可被车碾过一般的疼痛,不由得让她低呼出声。
“你醒了。”男人的声音清清冷冷,自一旁传来,落入了齐憾的耳中。
她的视线转过去,一下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江临曲着一条长腿坐在一旁,后背靠在床沿。
齐憾瞬间回神了,昨晚的荒唐争先恐后从记忆里冒出来,她挣扎着起身,气恼万分的给了他一巴掌。
这会儿手软脚软,齐憾的手上其实一点劲道都没有,这一下扇过去,连半点痕迹都没留,江临也没有动,就这样一瞬不瞬得看着她。
齐憾有些无力得垂了手,后知后觉感到手腕上的分量,她抬起胳膊,看到了左手上一指宽,通体漆黑的铁环……
一低头,左脚上也有,两个镣铐都延出长长的铁链,齐憾将它统统拉过来,拉疾之后拽了拽,没有拉动,另一头看样子是栓在床腿上头的。
她呆了呆,随即难以置信得看向江临,那双美丽的凤眼此刻睁得大大的,仿佛真的在看一种可怖的怪物。
他说要让她日日夜夜只能见到他一个,他真的这样做了,把她锁了起来,锁在这房里,他把她当什么了?囚进了笼子的金丝雀?
江临仿佛对刚才的那个耳光混不在意,还冲着她笑了一下:“这是专门为你做的,开心吗?”
“我说过,铐住了,你就别想跑了。”
齐憾才想起当年他说的:“以后得给你手上上个镣铐,牵出来,才能安心。”
她还笑着将手伸给他,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直记着。
59、五十九章 ...
齐憾垂下眼皮子:“你还记得啊?”
江临看着她:“我以为你记性也不错。”
他能记下这些小细节自然记得其他的, 譬如江桓霖死的时候的模样。
齐憾摸了摸腕上的环,猛然意识到他们该好好谈谈了, 她垂着头,声音低低的:“我以后都不会跑了,能不能把这个解开啊。”
江临嗤笑一声。
齐憾明明觉得身心俱疲,有点想哭,可又咬着牙,不肯真的让眼泪落下来:“你还想怎么样!”
她光洁的颈子露在外头, 上头还留有暧昧的红痕,以及其他地方……虽然江临后来替她擦了药,可身上的不适感还是十分明显。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江临视线停留, 又转而移开,逼迫自己不去看她, 今早起来原本是想一肚子话想安慰她,可又生生被她的质问逼了回去, 不知该如何开口。
江临站起身来套自己的衣衫,却听到后头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不是很恨我啊。”
他的动作顿住了, 复又继续。脑袋放空着穿戴完了,似乎才恍然得反应过来她适才的问题, 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一句不是,就听她的声音几分委屈,自言自语道:“你应该恨死我了吧,就像我也恨你一样。”
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 江临的手脚瞬间冰凉了。
他闭了闭眼,脊背愈发挺直:“那你就恨我。”哪怕她恨不得取他性命,他也不会放开她。
齐憾蜷起了膝盖,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道:“可是我又喜欢你,但你这样对我……”她的音调哽咽着,变的迷迷糊糊叫人听不清。
江临愣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喜欢,是错觉吗?他的心跳都加快了,僵硬着转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恨死你了!”齐憾抬头大叫,才说完眼眶就红了,她被吮得略微发肿的唇抿在一起,大眼瞪着他。
江临凝视着她,果然是听错了吧。
齐憾见他只是不语,就好像自己是发了疯的病患一样,她胸口的郁气都在四处游走,无处发泄,抬了手腕,有些气急败坏地拔了拔那锁环。
那环是定制的,于她的腕子宽窄合适,若是要从手上强拔,又会被指骨底端的突起卡住,无论如何也摘不出来。
她手上虽然没有力气可一直这样拽着,手背也已磨红了一片,就像她眼角的颜色,艳丽至极。
江临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床沿,拉住她的手,轻轻把她揽进怀里:“别拽了,都拽红了。”他的声音透着股温柔的味道。
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偏偏被人珍视的时候,那委屈就更猛烈的泛上来,无论这对象是谁。齐憾脑袋埋在他肩上,才一眨眼,眼泪就失控从眼眶坠落了:“你混蛋。”
“你这么对我……我昨晚……呜。”齐憾声音忍不住呜咽起来,却又为自己这般疑似撒娇的姿态难堪,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想拼命忍住反倒哭得不停打嗝。
她何曾这样狼狈过,才发现自己面对他时总是状况百出,什么模样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是,我是混蛋,是下流,都是我的错。”江临难得的没有笑话她,搂着她替她拍嗝,一直同她认错,“你别哭了。”
齐憾几乎要没出息得被他的温言软语打动了,一边抽泣一边打嗝,抬头看看他,试图把自己搅作一团乱麻的思绪拉回来。
江临却不敢看她的脸,又将她的脑袋压到自己肩上。
齐憾昨日累的狠了,今日又醒得早,外头天还没亮,这会儿低低抽泣着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
下了朝,邹明跟在江临身后。
他追上来,看了看江临的脸色:“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呢?”他有些奇怪的道。
“是吗?”
“是你的心头好出了什么事?”邹明想了想,得出了一个结论。